行教的那些,但像你这么年轻的天才,从没见过。”
书房展览柜摆放的各种大赛奖杯琳琅满目,每一个含金量都高得吓人,足以证明这点。
林有文嘴角微微扬起,露出礼节性的笑容,“我外公是乐团指挥,外婆演奏小提琴,可能从小耳濡目染。”
女生恍然,笑道:“厉害,原来是音乐世家。”
“那你以前,最早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钢琴表演?”她身子靠近,和林有文攀谈起来。
“四岁,和我长辈在协奏曲现场,那场演奏会,她是首席小提琴家。”
每交谈一句,了解更多一分,她对林有文的兴趣愈增。
……
五分钟过去,耐心告止。
”出来得太久,你应该回去了。”眼神指向墙壁挂钟,他提醒道。
女生面色微微凝固。
她听懂话里意思,僵在原地两秒,随后维持着体面转身上楼。
房间内,笛袖看着只隔几分钟,神情却大不相同的小老师,没问为什么,专注从头练习弹奏一遍。
直到课程结束离开,林有文没再踏入书房。
一直以来,他在校期间不乏追求者,从上中学起,收到的情书接踵而至,连他开明的父母偶尔看见了,也会调侃儿子几句。
在如何保留情面地同时拒绝追求者的表白,林有文自有一套经验,能够应对自如。
然而当他有意避嫌,另一人却未必这么想。
同一个屋檐下总有碰面的机会,一个星期后,在同样的地点,同样类似的情景,林有文被女生堵在餐厅,进出不得。
他靠在大理石台面边沿,听完面前这位漂亮温柔的女性告白,乐理老师嗓音娓娓动听,字句沁人心脾。
……
笛袖站立在楼梯拐角阴影,将这副画面尽收眼底。
施坦威钢琴记录上一个弹奏的旋律,开始自动演奏。
琴凳上没坐人,琴键重新自行演奏一遍录制好的曲目。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看来,书房练琴的声音一直未停止过。
林有文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他淡然饮完一杯冰水,不紧不慢道:“抱歉。”
“我暂时没这方面的想法。”
恍惚间,她感觉林有文似乎已经察觉到楼梯角有道若隐若现的视线,他往上瞥一眼,没发现异样,接着道:“对我而言,你只是个老师。”
“仅此而已。”
一句话,一个称谓,将界限拉得分明。
·
·
那天小老师上到一半称病走了。
这不是她亲口和笛袖说的,她压根没有露面,是林有文代为转告。但不论是与不是,自愿或者被动,总之她是离开了。
下半节课由林有文来上。
笛袖专注力不及先前,脑袋里跑马灯般回转刚才所见的场景,频频走神。林有文不知怎地,注意也不在这里。
两人各揣心思,状态诡异。
中途,哲哲忽然问道:“以后都是你给我上课吗?”
林有文愣一下,轻嗯了声。
“那小老师呢?”
“她不会再来了。”
“我不想学钢琴了。”哲哲说:“你们教的都不一样,我想换一个新的乐器从头开始学。”
这个要求可谓任性,等同于前期的付出近半荒废。
林有文打量着她,似乎思索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可以吗?”
过了片刻,林有文说:“当然。”
这次没有人提议,笛袖自己选择了小提琴。林有文看到后,莫名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这是他第二擅长的乐器。
林有文顶替了小老师的工作。整个夏季的午后,笛袖都和他在一起消磨度过,每次看到林有文时,除了高兴,好像还有点说不清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他比赛完回来当天第一次出现,之后逐渐加深,在目睹表白的那一刻异常明显,心跳快得像是要跃出胸腔。
等到她意识那个感觉叫“喜欢”时,已经到了八月的尾巴。
暑假结束了。
林有文去上大学,出于自身一些考量,他放弃了国外几所顶尖音乐院校的录取,出格举动引起林家父母强烈疑问和反对。但很快令人真正愕然的事情发生,他们才意识到,这不是林有文做出最大胆的决定。
以他的水平,去到的必然是国内最好的大学,笛袖默默记住了他学校的名字,东大。
不是东京大学,是东华大学。
而她也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同样,开启了长达七年的暗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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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一闪而逝,此后数年间,笛袖和林有文遇见的次数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