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到跟前,教她认黑白琴键。笛袖觉得有意思,听得也认真。
女孩细瘦白皙的手指,比琴键还要冷白几分,断续音符间林有文不必触碰也知道,那双手掌柔软,掌心却是凉的。
所以,他设法让她了解新鲜事物,不断探索,求知欲是摆脱自我封闭的良好表现。
扶着手,一个个音节地指导着,将那首歌从头到尾断断续续地弹下来。
这一举措,却产生了令人意外的效果。
不消多久,林有文察觉出了她潜藏的音乐天资,并做出了判断。
他请来一位专职教师,教导哲哲基本乐理知识——对于不走艺术路子的人来说,业余水平的了解已经足够满足兴趣要求。
而林有文做得远不止这些。
他不知用了什么方式,说服叶父同意让哲哲外出一天。没有其他大人,林有文独自包揽全天行程,带她出了趟不算很远的门,对当时患有心理疾病的她来说,这是一次很大的冒险。
意义弥足珍贵。
笛袖也是过了很久以后,才从林母无意间的话语得出,他曾为此花费一星期的时间去规划。
……
但那时哲哲还没有心思去体会。
对于林有文的安排,她眨了眨眼,手搁在遮膝盖的毛毯上,她轻声问:“哥哥……你是不是很想安慰我。”
“因为我‘生病’了。”
林有文反问:“谁说的?”
罕见地,面色不见以往的平淡。
小姑娘脸上有点笑意,“没有人说,但大家好像都在照顾我。”
“尤其是你。”
只有病人才会被特殊照顾。
灵动俏皮的回答,令林有文稍微松口气,他揉了揉眉心。
“哲哲,还难受吗?”
“……”
她停一会儿,“难受。”
“哥哥。”
“我清楚自己为什么‘生病’。”
这句话是哲哲第一次讲出来,印证了林有文的猜测——她的症状轻重程度,根结在心底。
“像刚才那样,直接把话说出来多好。”
林有文伸手,做了心底一直在想的动作,本来打算揉脑袋,一见整齐乌黑的柔顺长发,有如一匹精细绸缎,感觉弄乱一点都挺糟糕。
改成指节轻碰两下她的额头,“不想这么叫就别勉强。”
“我不算你的亲哥哥,更和他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