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去了掖庭局,想来是要问罪问到她头上了。
瞥一眼崔白,估计这位司礼监掌印也吃了柔贵妃一通数落,密贵妃又有些幸灾乐祸——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这阴毒太监,回头且有的好戏看咯!
“妹妹不知,我代管六宫诸多事宜,实在有些小处顾及不到,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故意用这些下作手段磋磨祥嫔呢?料想是掖庭局求功心切,才做出此等昏了头的事。妹妹不必着急,我这就捉他们问罪,必为祥嫔出一口气。”
婉仪却不理会她的一径推脱,事到如今还想大包大揽,真当后宫是她家开的?
拧着眉,婉仪面色不豫,沉声道:“纵使掖庭局再胆大包天,也越不过尊卑有序这道坎儿,祥嫔被糟践成这样,说没有人授意,我是不信的。既然这事儿都觉得是块烫手山芋,那便由我来管,两案并查,不让人空白受了委屈,也不放过一个恶人。”
密贵妃闻言简直求之不得,心想果真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这是没领教过办案的难处,日后有你哭的日子,万岁不是宠爱你么?宫里都传飞了,巴巴儿的用御车直接送到宫门口,这可是当朝皇后都没有过的殊遇!我看你是得意了太久,也该吃一回亏了。
她干干一笑,连连说好:“妹妹虽然年纪小,可纵观咱们六宫,谁也不及你能干。我就盼着这事儿能早日水落石出,叫大家伙儿睡个安稳觉。崔厂臣,您说是不是?”
崔白默默听完她二人的争锋,含蓄地一笑:“主子们的事,尚且轮不到奴才评判。臣看祥主子眼下暂无大碍,就先行告退了。”
婉仪点头说好,目光无意交汇中,她发觉这位崔厂臣生得一双春光潋滟的眼,但瞧他的脸,任谁也想不到他会是那位阴险狡诈的督公。
胡乱琢磨着,她突然说厂臣且慢,看着崔白提袍愕然回身,视线缓缓落在他的撒青蟒袍上:“崔厂臣年少有为,属实令我敬佩。敢问你成家了没有?府里可有知冷暖的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