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琪内心感慨着,随后抱着资料书示意余默带路。
等对方走在前面后,她跟在后面,中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刚刚石墩子的地方。
然后便看见那片几乎同时被风吹起,絮絮飘过来的小叶片,不知不觉就飘到了她的脚下。
她低头皱眉蹲下仔细一看。
发现真有点像柳树叶子。
不过应该不是吧,这季节哪里来的柳树叶。
与此同时,余默这边已经走到了小卖部转角的台阶上,她看了一眼仿佛没有发现她已经走远了的陈琪,略微移了移视线,又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陈琪身后,几乎已经贴着对方的江小蕾。
对方此刻身上除了血迹和更加清晰的伤口之外,又多出来了湿润青绿的柳叶片……并不知何时低下头颅,仿佛看着脚下研究着叶子的陈琪。
而再次产生这个变化的小动作的时候,那本破书没有在她的头顶。
滴答……滴答……
她在看着她。
江小蕾在看着陈琪。
少女那张糜烂的血肉模糊的脸,从交叉纵横的狰狞伤口中流出黏腻鲜红的液体,从空中落下,滴在了陈琪的头发里,以及裸露在外的后颈。
仿佛感觉有点痒,陈琪伸手摸了摸后颈。
再一抬头,才发现余默已经走在前面老远等着她,于是感觉到的一点异样和不舒服便也抛之于脑后,站起身来便大步走了过去。
余默也转过身,继续领路,同时拿出手机,回了一下信息。
“马上过来了,那边你先盯着。”
得快点解决这个事。
不然曾经暗巷所遇的麻烦不久后恐怕会再次来临——这是刚刚那一刻那幅江小蕾对着陈琪贴身垂目而视的画面带给她的预感。
很快两人便上楼放好了沉重的书包和资料书。
此时已经有五点半,因为这段路较偏僻陕小,就算打车也还得走一段路到人流量多的地方。就这一会儿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等打到车到达城南旧铁厂附近时已经超过六点半。
城南旧铁厂这一块儿处于城郊外。
这里以前是个生产队的村子,八九十年代时,各种大小厂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这个地方也赶时髦建了一个。
于是,村子里的青壮百分之八十的都移在旧铁厂工作。大概零几年的时候,旧铁厂造成环境污染严重,被查封倒闭。
打工吃饭的地方没有了,加上后来城建设规划,生产队村子里的人也逐渐迁移到了城中居住,这块儿也便慢慢的变成了一处无人地。
只有零星的几处贫困住户,到处都是烂房野草。
路边的几根路灯早已损坏,路也烂得要死,出租车开到了原本的村外地段便不肯再进来。
此时天色已经见黑,之前下了雨,路边也是坑坑洼洼,两边除了一些垃圾,便是一些废弃丢弃在这里不知多少年的家具。
因为路灯不亮的问题,也看不清脚下的状况,陈琪按照度娘地图往旧铁厂这条路走时,还一脚踩进了一个水坑,半个裤子都被溅湿了,一路骂骂咧咧前进。
“这什么破地方?怎么连个人影也没有?”
远处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几声狗叫,但除此之外,便几乎没有什么其他声音,加上没有人烟,野草遍地,风一吹便是哗哗哗的声音,显得很是寂静阴森。
走了一会儿。
“他们不会还没到吧……”陈琪转头看向莫颜,“这地方这么冷清,他们一般约架人都不少,如果到了应该老远就听到他们的动静才对。”
“可能隔得确实还远。”莫颜回道。
“可我看地图上也快到了。这个路段是弯的,好像绕过这个我们跟前的小山丘就是……哎我看到了,那个旧铁厂,就前面!”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下,但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远处那半边昏红的天空下,还是能够看得周围山形的轮廓以及百米外的旧铁厂。
这回终于隐约听到一点动静,大概类似于叫骂的声音。
待逐渐走近之后,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因为叫骂的声音中,并不是打谁打谁的那种对话,而更像是一方对着另一方的指问询骂。
而且声音也并不喧闹,像是并没有几个人一般,没有应和,没有捧眼,骂声都是空荡荡的,远远的震着回音。
“你他妈叫的人呢?”
“耗子李伟他们呢?”
漆黑的夜幕下,生了锈的铁厂大铁门外,一个穿着棒球服的身影蹲在大石头上抽烟。
一个站在铁门右侧身高腿长的身影对着对面左侧另一个人像骂孙子一样的骂道:“你告诉我,老子大老远的打车跑过来,那些人呢,不是说十万火急吗?王三炮那孙子呢?他约的人在哪儿,还有我喊你叫的人呢?”
“妈的,别说人了,鬼影都没有一个!”蹲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