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小姐爱喝普洱,江家铺子里的管事们都知道,倒不是因为特意打听,而是大少爷,老爷都曾特意嘱咐过留意好的普洱茶饼。
这下管事确认眼前这位就是未曾谋面的大小姐,但大小姐似乎没有表明身份的意思,管事的怎么可能拆自家大小姐的台,也装作没认出来。
管事的让小厮下楼拿一套首饰上来,原本用红布盖着,待红布掀开,整个雅间都仿佛镀上一层彩光。
赤金绞丝莲花发冠,中间簇拥着一枚鸽子蛋大的红宝石,仿佛鲜红的花蕊一般点缀其间,灼然光华,璨如朝霞。
便是见惯顶级发饰的顾凤也不由得看直了眼。
管事的笑着讲解道:“这莲花红宝石发冠取自步步生莲,可用作新嫁娘的发冠,佩戴此冠,姻缘美满,儿女双全,夫妻恩爱一世。”
这一字一句,恨不得说到顾凤的心坎里面去,她倒吸一口气,问到:“多少银子?”
管事的犹豫片刻,朝江意寒投去一个眼神,随后说出一个数:“一万五千两。”
顾凤几乎破音:“一万五千两?你们卖金子啊?”
管事的并不恼火,反而恭维道:“您可是顾家小姐,这些个金银对您自是不在话下。”
被这么不软不硬的一堵,顾凤抱怨贵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江意寒细细打量起这赤金莲花红宝石发冠,道:“我在楚州时还听郑家说,陛下赐了贵妃一顶绞丝莲花发冠。”
管事的不由得赞道:“那顶发冠和这一顶出自同一个师父之手,只是后来那位师父去了京城!而且盛亲王妃还说要给女儿玉华郡主备一顶做嫁妆。”
也就是说,能和贵妃娘娘戴同款?
顾凤再忍不住心动,踟蹰道:“我买,但是谁会带万把两银票出门?”
说罢,她一双妙目落在海不凡身上,海不凡顿觉椅子扎屁股:
“别看我,我出门没带钱。”
要说有钱,自然是有的。江意寒刚穿过来私房都有一千两黄金,可见顾家和海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顾小姐似乎囊中羞涩,不如这个发冠还是让给我吧。”
江意寒轻轻挥手,身后的绡紫拿出两张银票,一张面额五千,一张面额一万。
这下,即便是在富贵窝里面长大的顾,海二人都朝着江意寒看过来,即便是江海顾望四家,可也不能出门带两万两银票吧?
可是看江意寒那稀松平常的表情,海不凡瞬间收回目光,心道她自己左手倒右手,怕个屁!
顾凤却当真羡慕了。
顾家并非只有她一个女儿,她虽然是长房嫡女,但家中兄弟姊妹众多,不太可能让她一个人拿这么多私房钱!
说不羡慕是假的,可是让顾凤承认她“囊中羞涩”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海不凡那审视的眼神,更加让顾凤浑身不自在,她开口道:“我先看中的,自然是我买。”
现在可不敢再和江意寒叫价,顾凤转头看向管事的:“一万五千两我暂时拿不出来。这是六千两订金,秋天之前本小姐定会结清。”
“顾小姐为人大气,咱们店自会通融。只是未免以后有争执,我们还是写个契书,若是立秋前您没有结清,这订金我们可是不退的。款项结清,钱货两讫。”
顾凤冷哼:“既然如此,你和他们去官府过一遍契书。”
说罢,顾凤的贴身丫鬟领命朝着外面走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顾凤的丫鬟便拿着契书回来,顾凤冷笑道:“可见这人和物之间有讲究一个缘分。不仅如此,人与人之间也是有缘分的。”
江意寒目光淡淡地扫过海不凡的脸:“哦?是吗?”
不知为何,海不凡有一种恨不得跳起来反驳的欲望。
江意寒似笑非笑地看回顾凤:“那为什么你的好哥哥不告诉你,凝碧堂是江家的店呢?”
顾凤呆楞片刻,皱眉:“这居然是江家的店?”
她更难以接受的是:“海哥哥你居然不告诉我?!”
海不凡原本是来看江意寒和顾凤笑话的,谁知道被江意寒挖了个坑?
“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海不凡选择把锅甩回给顾凤,顾凤彻底怒了:“退货!我要退货!”
管事的反应极快:“那祖母绿头面倒是可以退,不过赤金发冠咱们可刚刚过了官府的。”
订金概不退换。
这下,顾凤进退维谷,买,她根本不想买,可是不买,那六千两银子难不成就这么给江家不成?
“海哥哥,你帮我想想办法啊!”顾凤下意识地依靠海不凡。
“能有什么办法?又没有人逼你签契书。你毁约可以,但你可得想好,以后这些个首饰店恐怕都不敢和你做生意。”
哪里有前脚买后脚退的道理?
说难听点,顾家人这样,以后谁敢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