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低头,瞧着是一颗骨头。
他掏出手帕将之拾起细细端详,很快便瞧出了不对劲。
“这是蝙蝠的头骨。”顾七神情凝重,“绝不会错。”
“蝙蝠?”张文震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七若有所思,他是猎户,按常理是不可能的。
这时,门外闪过一个人影,二人即刻追了出去。
那人躲避不及,几个回合便被顾七逮了回来。
“顾侍卫?”张文是文官,体力自然是跟不上顾七,他气喘吁吁追了上来,瞧着顾七直接将手放在那人身上,顿时面色如土。
“张大人请放心,此人身手敏捷,健步如飞,绝没有染上疫病。”顾七一把将他提到张文面前,“大人可认得此人。”
张文摇摇头。
“大人,这人属下认得,他是个猎户。”张文的一个属下应声,随即他的脸上多了一抹哀伤,“我娘生前喜欢野味,我同他买过几回。”
“猎户?”顾七起了疑心,他将人丢在地上,示意张文的属下将他押住,而他有话要问。
“你为何出现在吴怀家,你跟吴怀认识?”
那人只是轻蔑地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方才你为何要跑?心虚?”
那人依旧一言不发。
顾七知道这样是问不出什么了,他灵光一闪,“吴怀死了,他的生意便是你的了。”
果然那人的神情逐渐愤怒,“他的生意?呸,那是他的罪孽。”
顾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吴怀打猎从不将动物一击毙命,只射中它们的腿或者胳膊,他将动物带回家进行百般虐待致死,他就是一个恶魔。”
“你是怎么杀他的?”
那人抬头,愣了一瞬,“是我杀的,他这种人就算是死一万遍也难辞其咎。”
“他虐待动物,我就为他准备了一只,我将毒下在了蝙蝠的体内,若是他一击毙命,蝙蝠死了,毒性减弱,不会害人性命,若是他虐杀,蝙蝠的血便是剧毒,他必死无疑。”
“你为何选择蝙蝠?”
“人总会对新鲜的东西感兴趣。”那人的笑容阴森得可怕,“他果然没令我失望。”
“可笑!你也是猎户,你认为你的一击毙命便是仁慈?你利用蝙蝠杀人也是仁慈?蝙蝠做错了什么?”
顾七怒气冲天,狠狠将他伪善的面具撕下,“国有国法,律法言明猎户不可虐杀动物,只要你报官,律法自会处置他,可你为了满足你的自欺欺人,自比判官,动用私刑,草菅人命。”
那人抱着脑袋崩溃大喊,“是他,都是因为他,因为他的恶毒,我才会这样做,我没错,我没错。”
顾七见他冥顽不灵,失望至极,他一把扼住那人的下巴,“你睁大双眼瞧瞧这些人,家破人亡皆因你而起,这便是你自欺欺人的所谓的仁慈。”
他手上用力,大喝一声,“说,你下的什么毒,如何解?”
那人只是用力摇头,嘴里喃喃着,“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啪!”的一声,顾七狠狠在他脸上抽了一巴掌,“你知道今夜会有多少人因你而死,说!如何解毒?”
顾七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若不说,便是下到地狱也会被吴怀瞧不起。”
那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他眸中惊惧,“不,不……”。
许是太用力的缘故,此刻顾七掩鼻的纱布滑落,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七不为所动,依旧抓着他的衣领,呵斥声响彻天地,“说!”
“我不要被吴怀瞧不起,我不要……紫炎叶,紫炎叶和龙脊草……。”
顾七用力放开了他,张文吩咐手下立刻收集城中所有的紫炎叶和龙脊草进行熬煮,天黑之前务必让所有人都能喝上。
“顾侍卫,稳妥起见,请你喝了解药再去面见大王。”张文将顾七拦下。
顾七自然是知道其中厉害,他将一切托付给了张文。
听到张文禀报,南荣烈一颗心不由得揪了起来,庆幸有了解药。
他亲自去了药房,药炉上热着几十口大锅,每口大锅都有两人看守着,一切进行得井然有序。
张府门口,几十辆推车待命。
很快,几十口大锅被搬上了推车。
南荣烈急切地跟了上去。
张文下令,所有轻症的百姓先行服下解药,喝下解药之人必须与他同行略尽绵薄之力,天黑之前务必做到点水不漏。
南荣烈跟上队伍,亲自为百姓盛药。
张文看着,眼中颇为欣赏与敬重。
“大王”,南荣烈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猛然回头,一股暖流在眸中流转。
“顾七,没事吧?”南荣烈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