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觉得我说得也不错。”
“我发挥得也挺淋漓尽致的,是不,爹?”
“虽然我说得少,爹,但这也不妨碍我出口成章,都是精髓啊!”
……
跟着老大的节奏,瞬时间,元祐帝的耳朵边儿全都是不同口音的“爹,爹,爹”,他整个人头皮都要炸裂开了。
第一次,生平第一次,元祐帝感觉得无比的悔恨,他究竟是为什么要生这么多儿子啊?一个比一个能给他找事儿,天天跟长不大似的,一有事儿就找爹,说到分钱,他们又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恨不得把他薅秃了,元祐帝简直是要被烦死了。
可除了头疼,元祐帝还能怎么办呢?毕竟生都生了,也养到这么大了,老大都快要当祖父了,他总不可能再把这群老儿子们再给塞回娘胎里吧?
“行了行了,我让曹安开私库,你们每个人挑一样东西走,行了吧?”元祐帝背过身去,有气无力地说道,估计他也是不想看到自己的私库被“洗劫一空”的场景吧。
“怎么才一件啊?”老大轻蔑地翻了个白眼,抱怨道。
老四倒是挺知足,他赶忙劝慰道:“别担心,这次一件,下次一件,再下次还有,早晚咱们能把爹的私库给搞空。”
听了这话的元祐帝不停地抚摸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估计又是些“不应该生儿子”之类的话吧。
很快,大家排排好,分财宝。容执和猪崽自然也是在队伍当中,就连作为元祐帝叔叔辈的老秦王,老燕王,五王和六王,也十分坦然地排起了队。笑话,有分皇帝私产这种天大的好事儿,谁会落下?
无论是大的小的,金的银的,还是闪耀夺目的,朴实无华的,反正大家是人手一件,甚至老大还喊来了几个侍卫,一起帮他搬屏风。
倒是阿昴只要走了一块儿暖玉,他捧着暖玉来到元祐帝面前,十分提心地说:“爹,天儿渐渐凉了,我找了一块儿暖玉,改明儿我让人打一个吊坠,你记得戴上哈。”
听见阿昴那温暖的话语,元祐帝简直是如春风拂面,刚才那郁闷的情绪全都被清风给带走了。他亲了亲阿昴的脸蛋儿,迫不及待地就捧着玉佩找他的四个叔叔们炫耀去了。
“好划算的买卖啊,拿咱爹的东西来孝敬咱爹,还让他那么高兴,你咋那么对鬼点子呢?”老四也轻轻地拧了拧阿昴的脸蛋儿。
看着这个小弟弟脸上露出的狡黠,老四对元祐帝的退休计划表示担忧。就阿昴这哄人的本领,估计元祐帝会被他忽悠地一辈子坐在御座上,没办法再下来吧?还不止呢,元祐帝这个儿子控,应该还会对阿昴软软地说一声:“谢谢啊。”
老大倒是没看出来阿昴的小心机,他只是为阿昴的小手笔表示强烈的遗憾。他蹲下身子,皱眉问道:“阿昴,你咋不拿个大的?谁知道下次咱爹再开私库是啥时候啊?”
阿昴狡猾地咧嘴一笑,尖尖的小虎牙,在烛光下反着光。他毫不在意地说:“反正私库里的东西早晚都是我的,我啥时候拿都行,不用着急。”
听到此语的众兄弟,看了看正手舞足蹈地跟叔叔们展示暖玉的元祐帝,再看了看表面单纯无害,实则心眼儿多多的阿昴,大家不禁心潮澎湃。阿昴算是长成了,心里计较了,他们大楚的江山后继有人了。
至于不知情的元祐帝,他们表示,有未来之星在,谁还关心那朵明日黄花呢?
在众人兴致勃勃地从元祐帝的私库里挑选东西的时候,黑夜也不知不觉地过去了,鸡鸣了,天亮了。
元祐帝拿着暖玉伸了个懒腰,扭了扭头,又打了个哈欠,瘫在御座上,十分没个皇帝样子,他闭着眼睛说:“天都亮了,你们赶紧各回各家去,你们刚拿了些好东西,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看着元祐帝那懒散又抠门的模样,当了一辈子宗正的老秦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真是恨不得上手就拎起元祐帝的耳朵,让他坐直了。明明年轻的时候,规矩礼仪那么到位的一个人,咋老了老了竟然变成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呢?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他在乎的人了吗?
或许是老秦王眼中的怒火太旺盛,以至于烧到了元祐帝,后者立马正襟危坐,矜持地朝着四个叔叔点头。
“五叔,你原先的府邸是咱家老七的了。不过,我挑了别的宅子给你,还是在羊角胡同。还有一些商铺,你自己用也行,租了或者卖了也行。对了,你当年的庄子倒是还在,经营得也挺好,你要是想去,吩咐你府里的人直接带你过去就行。”元祐帝一边说着话,一边从靴子里掏出一本子的契书,递给五王。
五王有些嫌弃地看着那些纸张,正犹豫着要不要接过来的时候,元祐帝说话了:“五叔,你不用不好意思的,庄子本来就是你的,铺子这都是用当年从你府里找出的银子置办的,至于府邸,算是以旧换新吧。”
一听这话,五王是不在乎什么干净不干净的了,赶紧把那一摞子纸张揣进怀里去,这可都是他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