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后这走了,钟玉在三楼房间窗户目送徐秦的车子驶离视线才拉上窗户和窗帘。
她是真的困了,一躺下就睡着了,但这觉睡得并不安稳。
她做梦了,是一场恶梦。
梦里的自己还在父亲那里生活,那天她像平常一样,洗澡回到房间。
房间关着灯,她进房间顺手去开灯,发现灯没亮。
忽地黑暗中一个魁梧的男人窜了出来,径自扑向自己。
钟玉吓得尖叫,却不料被那人捂住口鼻。
男人力大无穷,让钟玉推到床上,疯狂地撕碎钟玉的衣服,并压住她的手脚不让她动弹。
“不要………”她喊得声嘶力歇,顾不上什么,梗着脖子,发疯一样咬住那男人的耳朵,一直到在温热带甜腥气息的黏稠液体流出来才松口。
松口那一瞬,硬如木板的手掌猝然扇在钟玉的脸上,她被扇倒在地,嘴角迸裂渗出血来。
窗外猛地掠过一丝闪电,沉浸在夜色的城市登时被白色的电光照亮了几秒,复又陷入黑暗。
随着电光的落下,一道惊雷轰鸣劈了下来,仿佛震得半座城市都颤抖了几下。
钟玉从地上爬了起来,推开男人跑到了客厅。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父亲不在,李阿姨和她儿子也不在。
就只有她和这个所谓舅舅,他是李阿姨的弟弟李华良。
钟玉去开门想往外逃却发现被加了一道锁。
身后的李华良捂住冒血的耳朵,目光充满了狠戾,他一把抓起钟玉的头发,很用力地扇了几巴掌。
钟玉被扇倒在地,他拖拽着钟玉的头发,往房间里拖。钟玉双腿往外蹬,挣钱,两只手又抓又掐,李华良的手背全是血痕都不肯放手。
拖拽过程中,在经过餐桌时,钟玉紧紧抱住餐桌的桌脚,同时扯下桌布,桌面的碗盘花瓶一应砸落瓷砖地板,清脆的破碎声响起,一地玻璃。
钟玉慌乱中,徒手抓起一块花瓶的玻璃碎片,狠猛地划过李华良的手。
一道口子被划开,红色液体冒出,李华良吃痛,手一脱力就松开了钟玉的头发。
钟玉急忙躲到一边,手里还紧紧握到那块玻璃,像是握住自己的救命稻草,尽管玻璃扎得自己的手鲜血直冒。
刚才钟玉那一划并没有划深,李华良并不在意。
当他再一次凶恶地往钟玉走去时,钟玉将玻璃碎片对准了自己左手手腕的脉搏处。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死给你看!”钟玉热泪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滚落。
李华良只当钟玉是在吓唬他,丝毫不畏惧。
就在李华良迈步往前时,钟玉紧闭上眼睛,抵在脉搏的玻璃猛地划过,腕间霎时间一道清凉感掠过,随即剧痛弥漫在全身上下每一寸神经,最后将她团团包裏住。
在闭眼前一秒,钟玉看到自己手腕流出了一大摊血,而自己则倒在冰凉的地面,乌黑的头发被血水濡湿,黏成一条一条……
窗外电闪雷鸣,一场暴雨即将冲刷这座城市。
钟玉哭湿了大半个枕头,她哭着从梦中醒来,右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左手手腕。
睁开眼时,周遭是一片漆黑如浓墨,已经天黑入夜了。
钟玉开了灯,房间空寂无人,静谧无声。
她低下头,颤巍巍地解开自己左手手腕那块已经不再转动的手表,手表的表带覆姜之下的赫然是一道狰狞可怖的疤痕。
那道疤痕足足在半指之长,缝针留的痕迹像是一条跗于脉络血肉之中的肉蜈蚣,丑陋而触目惊心。
看着这道疤痕,那种血液流失以及刺骨剜心的剧痛感觉仿佛在这一秒卷土重来,钟玉感到全身筋骨开始发酸无力,汗毛竖起,头皮发麻,鸡皮疙瘩疯狂浮现肌肤上下。
彼时,窗外陡然响起一声冬日惊雷,震得钟玉心脏都颤栗了起来。
惊雷过后,城市恢复夜色静寂,但钟玉的内心已经防线已经分崩离析。
那一夜的恐惧如汹涌的潮水再一次向钟玉涌了过来。
钟玉眼泪像失禁一起疯狂掉落,手脚都没由来地颤栗着。
她颤抖地摸出了手机,拨打了徐秦的号码。
豆大的眼泪砸落手机屏幕,正落好在备注“哥哥”那两个字上,再划落。
“喂……”
在听到徐秦声音那一刻,钟玉哭得更凶了。
听到哭声,徐秦一下子紧张起来:“你怎么了?”
“天黑了,你怎么还没回来,我害怕哥哥,你快回来,不要丢下我一个。”
钟玉呜咽的声音让人无比心软。
“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是不是又要把我丢掉。”
钟玉的声音里弥漫着恐惧,无助以及荡然无存的安全感。徐秦听在耳里,心中苦涩得不是滋味。
“哥哥不会丢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