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涧素瞥了她一眼,将她心虚的样子印在眼底,看在她身体虚弱的份上没再责备,收回视线唤了一个大理寺衙差进来,“抓进来的两名闹事者仔细审问,不老实的上大刑。”
大理寺衙差领命下去,等人一走,傅宁珞也吃完了,放心碗筷作疲惫状,“哎呀,真累啊,我先回房休息一会儿,有事叫我啊。”说罢,不等韦涧素反应,咻的窜逃而去。
陆二见状也继续躺回去,他还需要装病养伤,等大夫来演完这一场。
雨越下越大,转眼天黑了下来,卢景生和楚芸冒雨回来,韦涧素立即吩咐下人准备热水食物。
两人洗漱完毕,换上干净衣裳坐在一起吃饭,韦涧素才询问情况。
这时候也不讲究食不言 寝不语了,两人边吃边把情况说了。
“雨下得太大了,无法举火把,灯笼实在看不清,衙役们也都精神疲倦,我安排了几个人在几个路口看守,等会儿再清点人手安排值班。”卢景生道。
从昨夜被叫醒,衙役们便和他们一起搭建油布棚,冒雨挨家挨户搜查,再不休息,他们可能会最先倒下。
“让厨房熬了风寒汤给衙役们都喝一碗吧。”
韦涧素看着外面的雨叹气,这场雨下的不是时候啊,让所有事情都变得缓慢。
楚芸左右看看,没等到熟悉的人来,问道:“源大哥和婉儿妹妹呢?”
“宗裕去城外灾民区了,我们备了一些风寒药材,他去盯着布施药了,源姑娘和傅姑娘他们在屋内休息。”
接着说了灾民大闹县衙的事。
卢景生轻笑,心道,这样的法子也只有不走寻常路的小师妹能想出来,若是他们回来,少不得要动用武力震慑,但到底是下下策,不如小师妹这般让灾民自愿散去来得平和。
更何况,小姑娘还趁机给这群实在撑不下去的灾民发了三捧粮食,至少能再撑两日。
“灾民被鼓动闹事,说明我们搜查的方向没问题,背后的人急了,今日我们已经搜查了近一半家宅荒庙,若是明日不下雨,运气好能搜查出丢失的钱粮,若是继续下大雨,运气也不好,可能要到后日才能找到。”
他们搜查的仔细,平春县县城大,傅宁珞帮忙缩小了范围,但也有两千多户人家。
县衙里的衙役难以分辨是否是奸细,他们只能不错眼的盯着他们搜查,避免里面有人蒙混了事,错过了藏钱粮的暗阁地洞。
韦涧素深感做一县之主的不易。
人手不够用,一边要用县里的衙役们,一边要谨防他们与外人勾结。
物资不够用,源宗裕那边已经派人过来两次了,一次是要柴火,熬粥熬药灾民取暖用水都要木柴。
城外的木柴根本不够用。
第二次是要油布搭建一个茅厕,昨晚他们只忙着搭建避雨的住所,可雨迟迟不停,灾民出去如厕都是随便跑到一个地方解决。
源宗裕实在接受不了,亲自带着人挖坑建茅厕,还每个棚子准备了蓑衣和伞。
银子也是他自己掏的。
零零碎碎地事情放在一起,韦涧素忙得焦头烂额,拆了东墙补西墙,自己身上的银子也填补了进去。
可恶就可恶在县内连干柴都涨价!
卢景生见他眼底青黑一片,发愁明日的物资,问道:“不是抓了两个怂恿灾民们闹事的人吗?审问情况如何?”
若能审问出背后之人,先把人抓了,弄点物资出来。
韦涧素也是一样的想法,可是没审问出结果。
“背后之人是个老狐狸,十分谨慎,将这二人打晕后,关在屋内,除了给银子让他们办事,没现身,那两人既不知道是什么人,亦没联络方式。”
说到案子,韦涧素记起一事,“傅姑娘用面皮印出了锁孔的痕迹,赈灾钱粮丢失那晚,库房的锁是被人用铁丝打开的。我准备让蒋县令去查本县会开锁的人。”
卢景生再一次轻笑,他拿那锁没办法,小师妹却激灵得很,竟然能想出用面皮来检验锁孔痕迹,还真是什么都难不倒她,看来以后他还要向她请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