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两名青灰麻布衫男子满脸呆愣,还没想明白怎么突然对准他们了,就见几名衙差冲他们而来,登时慌乱了,“不是我推的,不是我推的,我没推他!”
“不是你们还能是谁?当时就是你们站在我们公子旁边。”
两名男子心慌对视,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推,但他们肯定不敢认,因此视线左右游移不定。
小丫鬟立即竖目,视线也跟着左右看,怀疑左右的人,“你们的意思是旁边的人推的?”
站在两人旁边的人闻言齐齐退后,生生空出一圈和他们隔开,怕被拖下水,“绝对不是我们推的,你们自己做的自己认,莫要害我们。”
“敢作敢当,你们别想诬赖我们!”
两人气的吐血,不待两人再想办法脱身,几名衙差已经畅通无阻的冲过来拿下他们,气势汹汹的带着人往衙门里走。
小丫鬟嘴上不停的嘱咐,“问一问,他们是不是受人指使,故意害我们公子,是不是奸细,是不是有所图,是不是坏人,都问清楚了,若不是,打两板子为我们公子出口气再放人。”
原本还心中忐忑,担心两人被打杀没命的灾民们瞬间放下心来,没事,若是冤枉只会打两板子,算不得什么。
还有胆子大的开始关心什么时候能领粮食,鼓足勇气问道:“姑娘,什么时候开始发粮啊?”
“对啊对啊,我们也好早早等候排队。”
小丫鬟转身就对着他们大骂,“吃吃吃,就知道吃!我们公子没治好,还想发粮,美的你们!”
众人便心里有数了,贵公子的伤差不多好的时候,就能发粮了,灾民交头接耳开始估算这样的伤什么时候能好,最后得出结论,那贵公子看起来身强力壮,虽然出血多了点,但人没晕,脸色也还好,估摸着三两日就能好。
这么一想,虽然还得等几日才能领带粮食,有点难,但熬一熬也是可以的,有了盼头,心情便松快许多,又有人问:“后头押送粮食的官差们什么时候到?”
怕惹得丫鬟不快,那人又忙补充一句,“差爷们也辛苦了,我们心里过意不去,也好迎接一番以示感谢。”
此话一出,小丫鬟脸色和煦许多,但还是不耐地回答,“催什么催,当他们长着翅膀能飞啊?人畜不用休息的吗?也就我们公子愿意快马加鞭,夜以继日的赶路,这才快了两三日到你们这里。”
说完又开始为她家公子叫屈,“哎哟,我们公子从来没受过这等罪,一片善心刚跑来,就遇到此般待遇,真正是.......”纤细的手指一指他们呵斥,“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们对得起吗!”
一群人被骂着骂着反而习惯了,毕竟他们理亏,因此一声不吭满脸歉意,心底却在思量,按照小丫鬟的意思,应该也就是这几日到了,哎呀,真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赶紧通知家里人,到时候早早来领粮,别又像上次,发着发着又没了。
有人等的,有人却等不得,他们年轻力壮还行,可家里的老小熬不下去了,城门口有施粥,但要自己拿了碗排队领,他们家住的远,现在道路难行,来回赶路喝一碗粥,根本吃不消。
那人大着胆子央求,“姑娘,能不能先把你带来的粮食发给我们?家里孩子还等着救命呢。”
“你们县这么穷的吗?”小丫鬟皱着眉头嫌弃反问。
众人心口一滞,忙解释,“姑娘误会了,我们县原先一点都不穷,比其他县都富庶呢,可刚遭了灾,粮食不是被大水冲走就是找不到了,实在过不下去了。”
其他人也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们县以前真的不穷。”
“既然不穷,那就应当有富商豪绅,怎么没有大户人家布粥施救?”小丫鬟不信,更加疑惑地问。
“有的有的,只是受灾的人太多,他们每日捐献的米粥不够分。”
“胡说!”小姑娘娇呵,“你们县能有多少人,一户大户人家一日拿出半袋一斗粮食来,三十家至少有十几袋粮食,多的不提,一人一天一把粮食熬成粥就能果腹保命,十袋粮食便能活数千人,你们当我傻啊,两三天的功夫,能费多少粮食?你们分明是想哄骗我们带来的粮食!”
灾民们傻眼了,原来大户人家布粥能救这么多人?可明明他们每次去,那些分粥的下人们都说发完了,还说每日布施粮食好几袋,差点搬空府里存粮,可按照这个姑娘算的,他们现在就算吃不饱,至少也饿不死啊。
小丫鬟冷哼一声,让官差们拉着粮食先进去,其中一名衙役不小心弄摔了一袋,倒出来大半的米粮,人群轰然躁动,那官差还要重新聚拢往布袋里装,
小丫鬟不耐道:“行了行了,就这么点粮食还装什么装?赶紧将袋子里的拿进来。”
“那地上的?”
“掉了就不要了呗,你们做事怎么就那么呆笨呢!”
一群灾民气愤,这么好的粮食,说不要就不要,真正是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