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珞和白术回来时,比韦涧素他们起初进来时脸还黑,两人身后是药铺伙计运送药材上门,共有两车。
仓库是放赈灾钱粮的仓库旁边的小仓库,现在拿来放仅有的七八袋粮食。
傅宁珞指挥伙计们把药材都搬到仓库里,又检查了防潮工作就出来了。
她一直拉着脸,伙计们搬东西都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惹怒了她。
等药铺的伙计们都走了,韦涧素才有空询问。
“傅姑娘,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奶奶的,欺负到本姑娘头上了!找死!”
傅宁珞像点了爆竹一样,一脚踹在门上,大声唤来一个下人,吩咐那人去搜查的队伍里调三个人来。
两人听得一头雾水,白术在一旁小声解释了。
他们刚到药铺,和掌柜的谈好药材,还没付钱呢,就冲进来一伙人,要收购伤寒药材,当着他们的面抬价。
那掌柜的一时为难,既不想反悔,但又怕得罪这群人,自家药铺以后不安宁,傅宁珞暴脾气上来,一人一脚将人都踢了出去。
“打得好!”源宗裕看热闹不嫌事大。
韦涧素没说什么,但面上却不太赞同。
傅宁珞不傻,自然不至于这点好坏都看不清,把人家看好戏的话当真。
源宗裕与她只是面子情,才不关心她打了人之后会不会被人状告,韦涧素才是真的为她好,即便这家伙什么都没说,但傅宁珞感受得到韦涧素的关心。
傅宁珞心中感激,好在她打了人之后,也反应过来,找补了回来。
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傅宁珞义正严辞:“韦大人,我可没乱打人,我都是有理有据的,他们都是地痞暴民!哄抬物价,发国难财,还挑衅官员!我都有证据!”
韦涧素抬眼瞧了她一眼,展开纸扫过,傅宁珞把当时在场人的口供,包括白术的…..
三个衙役抽调过来,傅宁珞仔细交代了布施伤寒药的细节,尤其是份量。
她买回来的药材数量不少,但灾民千千万万,需紧着点用。
韦涧素站在她旁边听着她细细嘱咐,看她将需要注意的卫生事项,保暖事项都一条条列出来,不由侧目。
他生长在名门望族,自出生以后就锦衣玉食,之后考取功名,为朝廷效力。
他在朝堂官场上都游刃有余,进退自如,可到了民间,缺乏治理一方百姓的经验。
傅宁珞还只是个小姑娘,但他听李大人和方少尹提起过,她四岁左右就跟着其父去了地方上做官,而当时,她母亲可留在京城的。
韦涧素眸光柔和,落在明明困顿不已,不得不时常揉眼清醒的小姑娘白皙的脸颊上,她长相俏丽,五官美巧,眉目灵动,笑容满面时像个没长大的女孩,让人时常忽略她的容貌。
京城的人在谈起她时,也鲜少会说到她长相如何,总是谈论她的作风,她的性格,她的武艺,她做过的糗事。
但实际上,她的美貌不输给任何人,只是这种美被她身上更出色的特质压制了,她身上有一种别样的活力。
自从第一次相见后,他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她。
这在以往他绝对不敢相信有一个姑娘会成为他四周人都谈论的焦点。
第一次见到她,他记住的不是她的长相,而是她和小乞丐抢他给的十两银子,她细致地推论,还有傲然地说自己要去大理寺谋职。
后来,他把她抓到大理寺,她跑了,害得他差点没办法和她爹交代,被找到后,她得意的表情。
当是他觉得怎么会有如此可恶的女子,可现在回想,他忽然觉得那时的她也挺有趣的。
韦涧素看着傅宁珞愣神,傅宁珞认真写完最后一条灾民卫生工作事项,拿笔杆戳在下颚上,思索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能想到的就这么多了。
她抬头,正要问韦涧素还有其他补充的没,就见后者望着她发呆。
“韦大人?”
“我脸上沾上墨渍了?”
傅宁珞从怀里拿出小铜镜,自从被自己师兄嫌弃她总把自己弄脏后,就会学会随身携带一个小铜镜,随时随地发现自己哪里弄脏了。
精致的小姑娘,谁还不是呢!
左右照了照,除了眼下青黑之外,一切都很完美。
既然没脏,韦涧素做什么一直看她?
傅宁珞狐疑地拿一双秋水似的明眸去瞅韦涧素。
韦涧素别过头,脸上染上一丝淡淡的红,“一时走神。”
“唉,我懂,都是没睡好造成的。”
傅宁珞叹气,她也想睡觉,想走神,想睁着眼睡过去。
一旁的源宗裕连连点头,没多想,接连几日没休息好,谁还有心思想那些风花雪月呢。
将熬风寒药和注意灾民卫生保暖的事交给两人,傅宁珞简单洗漱了一下,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