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着的母女俩搬走了。
刺耳的蝉鸣声拉成一条静止的直线。
夏天坐回了石狮子旁的台阶上,托着下巴发呆,直到烧红的晚霞沉沉落进树林。
回家路上,他难得感觉路这样漫长。走到半途,手指痒痒的,他抬起手来一看,有只蚂蚁不知何时爬上了指尖,细到看不见的触须微颤,好像个迷路的小孩。
夏天没有把它弹掉,也没有把它放下,只是望着手上的蚂蚁很久,忽然开始往回走。他得把它送回原处,不然蚂蚁要走好远好远的路,才能找到想见的终点。
他走回了庙口,凝视着蚂蚁从石阶的缝隙消失不见。这时他才发现,那堆鞭炮碎屑已经被扫干净了,破洞灯笼也被贪玩的孩子捡走了。
那一年夏天八岁,他知悉寂寞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