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经过饥荒,他现在有随身带粮的习惯,就怕哪天又饿肚子。
季时接过仔细瞅了瞅,见是个没见过的果子,也没什么特别的。但妹妹和外甥都说是好东西,他姑且相信着。
阿大收好土豆,几人才目送他俩出门。
月影西移。窗前的玉兰花早就悄悄收起了绽开的花瓣,重新变得静谧。但这寂静却并没有传达给厅中人。
穆夫人照样拉着许艺坐在原位。只是他们对面的椅子空空荡荡,本来坐在那里的季时和他身后的阿大不见踪影——他们去外面安抚流民还没回来。
穆韶照样在当地走来走去,除了他,现在还加入了瘦子兄弟。三人一同在堂中走,偶尔错身一个对视,相互叹口气,错开肩膀继续走。
看他们这样穆夫人头痛的揉揉额角,“快别晃悠了,晃得我头疼!”
“母亲,你叫我怎么忍得住嘛。舅舅去了这么久,也不见回转,不知他那里怎么样了,顺不顺利。”
“去了这么久,也该有个音讯了。不行,我还得出去看看。”瘦矮个呆不住了,右手握拳一抵左掌,就要故技重施。
“哎,当心点,你们兄弟两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穆夫人在身后提醒他们。“不必当心我们,此刻这内堂反而更安全。”刚刚季时出去的时候,那些围在院子周边的衙役,一部分被他们动之以情诱之以利说动,跟着季时出去安抚流民。另一部分则还是在周围,只是这次不是监视,而是保护。
只有少数几个衙役闻风而逃。
听她这样说,瘦子兄弟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堂中就只剩下穆夫人、穆韶和许艺三人。
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大门外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穆韶一个箭步来到母亲和许艺身边,用自己的身躯挡在她们身前,眼睛紧紧盯着大门。许艺和穆夫人也噌地站起来,两人紧紧攥着手,死死盯着大门。
终于,在三双眼睛紧张的注视下,紧闭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首先是一个头戴玉冠的乌黑脑袋,在拉开的门缝中慢慢出现。然后是身穿石青弹墨藤纹云袖袍的季时,伸开两手缓缓推开门。见堂中只有他们三人,几不可见的拧拧眉。要不是许艺一直注视着他,这点细微变化可能都不会被发现。登时她心里飘过一股微妙的感觉。
屋门大开,这时屋里的三人才看见,季时后面跟着的一溜衙役。不知是不是许艺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时候跟在他身后的衙役,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仿佛是比初见的时候更精神些。
这时就见季时开门后,伸出藏在袖子里还明显有点微颤的手,冲着他们作揖。口中说道:“妹妹,为兄幸不辱命!”
母子二人听了这话,紧绷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太好了,舅舅,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出去了?”穆韶三步并两边上前拉住季时的手臂。
季时垂眸看他一眼,才说道:“外面还太乱,此刻不宜出去。”他抬眼看身后的穆夫人和许艺,“妹妹,不知两位高兄弟此刻去了哪里?怎么也没跟在你们身边保护吗?”
穆夫人似乎察觉到什么,仔细盯他一眼,然后说道,“两位高大哥放心不下兄长,出去察看。不想你竟比他们早回来,居然错过。不过出去这么久,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季时闻言点点头,意味不明地道,“原来如此。”接着话锋一转,“方才我已用高兄弟给的土豆暂时稳住了外面的流民,可还有好些人坚持要看到种子才肯离去,妹妹你看....”
他这话虽是对着穆夫人说的,可眼睛却看着许艺一眨不眨,看得她有些如芒在背的感觉。不由稍稍往后退半步。身后的穆夫人一把搀住她,微不可见得冲她点点头。许艺在这目光中一下安定下来。这时穆韶也察觉到三人间的暗潮汹涌,皱眉看他舅舅。“舅舅,你……”
话还没出口,就被穆夫人打断。“这是应该的。这次多亏了兄长出手。我现在就和许姑娘去,把那土豆拿来。”
“这土豆粗苯,哪里是你们女子拿得动的,等我唤了人,同你们一起去。”
“也好,那兄长随我们来吧。”穆夫人按住了也想跟着的穆韶,使了个眼色,“韶儿就不必去了,我们俩认得路,你在这坐着歇息。”
穆韶看了他母亲一眼,按下心中焦急,只能点点头。于是穆夫人携着许艺走在前,季时在后,身后还跟着一串衙役,几人往他们之前住的下人房方向去。
三拐两拐进入房间,后边的几个衙役手持烛火鱼贯而入,把这一方小小的空间照的亮如白昼。却见这里除了堆叠起的发霉的被褥,一切都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有,更别说土豆了。
穆夫人把许艺挡在身后,两个人站在堂中,望着面前仿佛变了个人的季时。
季时漫不经心左右巡视一遍,转头见她们俩戒备的神情,哼笑一声。“妹妹,你不是说带哥哥来拿土豆吗?土豆呢?哥哥我可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