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常。
从飞鹅山下来,姜晚独自回了北山,她收到消息爸爸今天回家,迫不及待想问他关于姜朝当年落水的事。
乌木大门缓缓打开,姜晚一路大步流星走至正厅,两道的佣人神色有些异样,可她无暇纠结,只想快点见到姜天圆。
“妈,爸呢?”见母亲迎出来,她赶忙问。
尤堇拉住她,告诉她姜天圆在姜朝的房间里。
“哥又梦魇啦?”姜晚见尤堇的脸色难看,还挂着眼泪,不禁忧心起来。
尤堇这才告诉她,自从她那次走后,姜朝的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每次从梦魇中醒来,都好像被鬼要去了半边魂似的,终于在两天前支撑不住晕倒,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你爸一回来就去了你哥的房间,他一会儿要是问起撤走挂金灯是谁的主意,你就说是我的。”尤堇拉着姜晚的手说。
姜晚深吸了几口气,讷讷地等在哥哥房间外。
不一会儿,姜天圆神情凝重地从房内出来。
“爸,是我要撤走挂金灯的,哥的病有蹊跷……”
姜晚话没说完,只见跟在姜天圆身后出来的,还有姜樾,他推着一个轮椅,上面坐着一个六十多岁,面色纸一样苍白,但眼神倨傲犀利的妇人。
“姑姑。”姜晚收小了话音。
妇人拉长着脸,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责怪。
“开饭了,厅里说。”姜天圆看着女儿,并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反而拍拍她的手背,“没事的。”
姜晚回头瞥了一眼哥哥房间,从未关严的门缝里,又看见那满室的金灯,心头一震,不由得塌陷下去。
她愤恨地蹙了下眉,余光对视上姜樾,对方平静地向她点了点头,她忍着恶心报以一笑。
整个饭席间,姜晚都没有机会提起姜朝的事,姑姑姜天行虽然常年坐轮椅,全然不管家族事业,但是一家人都十分敬重她,特别是姜天圆。
惊动了姜天行亲自前来,说明姜朝晕倒不是小事。
姜天行不主动跟姜晚说话,姜晚记得打小这个姑姑就不喜欢她,但父母都说姑姑本性严肃不爱亲近人,并非独独不喜欢姜晚。
可是今天,姜天行看姜晚的眼神,就充分说明了她已把姜晚看作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偶尔的一瞥都带着刀子,让姜晚一整晚如坐针毡。
她干脆不急着姜朝的事,也不纠结姜樾与顾明贤的关系,演一个犯了错的乖乖女,安安静静听长辈们说事,帮他们夹菜盛汤。
姜樾瞅着姜晚,一个夹菜的空档,如话家常般地问道:“安氏投资的小儿子出事了,听说他投资了你正在演的这部戏,你们有受影响吗?”
姜晚知道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来套话了,王雅封印被解开,姜樾还是怀疑上了自己。
她天真地眨了眨两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剧倒是没什么影响,就快杀青了,只是组里都在传,他是被女鬼索命。表哥,你是行内人,有没有内情分享一下呀?”
姜天圆出言教训女儿:“小孩子家家,别乱拿这种事当八卦,当心损阴德。”
“哦,知道了爸。那我已经在组里跟人八卦了半天,你待会儿帮我消个煞?”姜晚撇了撇嘴,表现出担忧的样子,像个说错话的无知孩童。
姜天圆:“这个时候知道怕了,回去自己抄几遍《心经》。”
姜晚:“会不会影响我的演艺事业?”
姜天圆跟尤堇看着女儿哭笑不得,尤堇夹了块糖醋鱼堵上了女儿的嘴,“你就少说两句让你爸省省心。”
姜樾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表情,眼神如鹰隼一般。
姜晚也看出来,姜天圆似乎并没有参与王雅的事,但是心里还是不敢肯定。
终于等到晚上,姑姑一家走了,姜晚睡不着觉,从床上爬起来,憋屈了一晚,她要去发泄。
她摸黑溜进家里的农备物资存放室,因为房子的周围有大面积的花圃和苗圃,所以很容易找到镁肥和磷肥,她把这两种肥混在一起,只拿了少量水稀释,然后倒进姜朝房间的挂金灯里。
高浓度的肥料霎那间将土烧成黑色,不到一夜,花就会全部死掉。
正当她为自己的成果感到满意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