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备受瞩目的江雾白低头吃着小蛋糕,她的大脑告诉自己这个蛋糕是好吃的,是她最爱的草莓蛋糕,可舌头却像是麻木了一样。
苏婉刚才在一旁问她怎么回事,但她没回答她,只是吃着蛋糕,看上去情绪很低落的样子,她也就没有再问。
不断有人上前来恭喜她,一个个颧骨高高耸起,笑得眼睛都看不见,看上去却像是皮笑肉不笑,有人羡慕,也有人嫉恨,还有很多人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和裴屿订婚,也许是件好事,但只是订婚而已,又不是结婚,而且他说完就走了,甚至没有去握她伸出来的手,这是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有数。
很明显,过不了多久,裴屿就会取消婚约。
但现在这个情况,还容不得他们表示出心底里真实的想法,得把裴屿未婚妻这个身份给供起来。对,供的不是人,只是这个身份。
江雾白舌头上的麻木,逐渐转移到了整个大脑,整个身体。她好像也在对其他人笑,又好像没有。
一直等到江漓把她带走,坐上了车,闻到车内熟悉的白茶香水味,江雾白才逐渐回过神来。
江漓低头看着手机,有很多人都因为今晚这事给她发来了信息,她挑了一些有必要的回复,没有看江雾白一眼。
江雾白看了看她的眼色,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坦白,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车一直驶到了江家的别墅,进了大门,江漓才说了一句:“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妈,我怕她会撑不住。”
“……嗯。”
这事儿给江漓都带去了不少的打击,更别说唐语燕了。这都好几天了,她还没有从江洵的离世当中走出来,再让她知道小女儿突然订婚,还是和裴屿,她肯定会更加崩溃的。
这一晚两人没有再沟通。
第二天是周六,一早就来了访客。
陈姨不知道这人是谁,也没有接到通知,便把人拦在了门外。但那人丝毫不生气,非常耐心的在门口等待。
江漓出来看到裴屿的贴身助理邱夏在门口等着,那一瞬心沉了一下,他虽然只是一个助理,但圈里人都知道他是裴屿身边的红人,要是惹了他,那跟惹了裴屿也没什么区别。
但很快她就想,那又怎样?她现在连一个眼神也不想给裴屿。
她冷淡的把人叫了进来,安排他在沙发上坐下,叫陈姨端了一杯茶水出来。
邱夏端着茶杯对她微微一笑:“您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吧?请您把江雾白小姐叫下来吧。”
圈里人都在背后叫他笑面虎,他也确实配得上这个名字。
江雾白下楼前,就猜到了大概是什么事情,只是她还以为会是裴屿在楼下。倒不是说期待他来,只是她以为像这么重要的事情,本人理应到场。
这么说来,这事对他一点也不重要。
那太好了。
邱夏看见江雾白之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把上次江雾白见过的合同拿了出来,“裴总在忙,所以由我来代劳。裴总说您应该有看过合同,但我还是再跟您讲讲合同的内容吧。”他把合同展开,从第一页开始讲起。
江雾白坐在一旁,听他讲着,思绪却在江漓的脸上,她在读她的表情。
江漓没什么表情,也在听合同的内容,只是她越听越生气。如果江雾白要结婚,那么她希望她能谈一场平淡却温馨的恋爱,再步入婚姻,而不是像这样,因为一些条件结婚。
虽说裴屿能轻易将江本救起来,但江漓宁愿自己苦一点,也不想江雾白面临这种事情。
她相信,江洵也肯定不会同意的。
邱夏讲完了合同里的内容,挂着和善的笑容问江雾白:“您有什么异议吗?或者是还有什么想要添加上的内容吗?”
江雾白没回答,只是看向了江漓。
如果这份合同和江雾白没有关系,那江漓觉得一份很完美的合同,考虑到了所有人,但因为跟江雾白有关,她并不想让她签下。
只是她的想法,在裴屿面前,起不到任何作用。
但她还是问了一句:“邱助理,如果这合同我们不签,你觉得裴总会怎么样?”
“江小姐其实是知道答案的,就不必问我了。”邱夏笑起来有几分温柔,只是感情永远传不到眼底。
的确,江漓是知道的。按照现状,江本多少还能撑个五年,可如果不签这合同,可能明天,甚至可能今天下午,江本就消失了。
要是在昨晚裴屿向大家宣布之前,这一切还有挽救的可能,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裴屿要和江雾白订婚,在这个时候拒绝签合同,那根本是找死。
邱夏把钢笔打开,递到了江雾白手里。
江雾白握着钢笔,盯了一会儿白纸上裴屿的签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同时按下了手印。
他的字铿锵有力、张扬跋扈。她的字清秀娟丽,却因为写时手在发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