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什么事了,你如此慌张?”
“裴韫,裴韫……”宁颂唇瓣翕动,双眸干涸,如将死之人,“卢明悬梁了。”
宁颂和裴韫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卢明府上,她一入府便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在下人的引领下来到了书房内,方踏进院子,那哭声便更真切。
书房门大敞四开,卢明瘦弱的身躯躺在榻上,一旁的江姨伏在他的身体上哭得声音嘶哑昏天黑地,一旁的下人不知所措,也各自伏在地上痛哭着。
卢明的双目紧紧闭着,他那般安静地躺在那里。
宁颂看着他,血液骤冷。
原来死亡不只是刀剑铮鸣,死亡也可以是无声却又震撼的。
在这无声之下,宁颂眼眶有泪水争前恐后地涌出,她听不到四周的声音,看不到四处的景象,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也不存在了。
天地万物化为虚无。
那个从微寒之处来、要到微寒之处去的卢明,她的莫逆之交,无可代替的知己……
用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宁颂寂静地流泪,她和裴韫看着床榻上那个形单影只的身体,万般哀痛无法言语。
直到下人递来了卢明的遗书。
一字一句,上面还带着泪痕。
其上书文:
余身微寒幸得明主,尝以为壮志如鲲鹏。然今志未成,崇裕关破,兵临城下,桓州吏民开门纳贼,举城投敌。卢明无颜苟存于世,今饮恨而终,望以余血然后觉也。唯母使我牵挂,又恨余之力无以平山河。
九州山川破,万里同悲切。罪臣别天子,万请勿作怀。
卢明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