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虎归山的，若是当年朕杀伐果决些，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陛下当年也是被逼无奈，”陈泰安慰道，“英王以沐阳长公主性命为要挟，陛下救妹心切，为了长公主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
“是啊，好在沐阳之后嫁给林玄，日子过得也幸福。本来还以为林策知道自己身世后沐阳会撑不住，当年天真柔弱的妹妹终究是长大了。”
成帝踏入面前的宫殿，喃喃道：“只是苦了孩子们。”
“公主，陛下来了。”
就着烛光看话本的萧令怡忙把书放下，起身欲出门迎接，成帝已步入屋内。
“见过父皇。”萧令怡屈身行礼。
“快起来吧。”
成帝扶起女儿，在榻上坐下，瞥见桌案上的话本，说道：“晚上就不要看书了，伤眼睛。”
萧令怡将书合上放在一边：“父皇就让儿臣看一会吧，不然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成帝叹了口气，问道：“你真的想好嫁给陆衍了吗？”
萧令怡一怔，随即点头：“女儿自然是想好要嫁了，不然也不会请父皇下圣旨赐婚。”
“若是你不愿，父皇可以在使团走后找个由头收回圣旨，”怕萧令怡有心理负担，成帝缓缓说道，“这本就是你大姑父情急之下提出的缓兵之计，我们都心知肚明。”
萧令怡摇头：“女儿虽然久居深宫，却也知道如今形势微妙。二十年来化国虽然与我们互不侵犯，但一直虎视眈眈。近几年它吞并了周边的小国，正是野心正旺的时候，若是圣旨收回，不免让它找到借口称我大成戏弄他们，发兵来犯，到时受苦的还是边关百姓。更何况大姑父此番回京是休息养病，现在不是开战的好时候。”
见成帝仍面色凝重，萧令怡又道：“父皇放心，女儿已经在放下林策了，之前的大病就当是还这近二十年的情意了。”
怕成帝不放心，继续追问，萧令怡主动转移了话题：“而且整件事说来最无辜的是表兄，莫名其妙就被赐了婚。”
“你放心，朕会给陆衍补偿的。虽然你们从小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也算配得上你。”
在门口送走成帝，萧令怡没有立刻回屋。她扶着门框望向乌黑的天空，浓密的云层遮蔽了原本应是星光熠熠的苍穹，留下一片黑。
圣旨难违，她知道陆衍娶自己是不得已，是她对不起他。
*
夜色浓重，空气中带着湿冷的寒意。
林玄推门入屋，怕惊着屋内的人，轻轻把门合上，转身却看到床上身着单衣的人坐了起来。
“吵醒你了？”
“没有，我只是睡不着。”沐阳掀开被子欲下床帮林玄更衣。
“我自己来就好，你小心着凉，”林玄忙制止，脱了外袍在床沿坐下，“是为了令怡的事？”
“嗯，”沐阳面上悲戚，“要是我当初……唉，是我对不起这两个孩子。”
林玄忙握住沐阳的手：“不许怪自己，当初的事不是你的错。就算策儿娶不了令怡了，他是我儿子这一点不会变，我还等着他承袭我的爵位呢。你放心，我们的儿子不会被人抢走的。”
“至于令怡，是我们对不起她。今日陛下为她和陆衍指了婚，来日出嫁时我们做姑父姑母的多给她添些嫁妆，也只能这样聊表心意了，策儿与她终究是有缘无分。”
“策儿今天怎么样？听到消息的时候还好吗？”
“还好，今天他听到赐婚的消息后很平静。策儿从小心胸宽广，豁达通透，看来他已经走出来了。”除了最开始几日人有些恍惚颓废之外，林策如今已经恢复得与先前无异，沐阳看在心里放心了些，反倒是女儿的状况似乎更令人担忧，“只是筱儿这几日有些不对，好像是在躲着我，面上也没有那么亲近了，她在怪我。”
“怎么会，你别多想，”林玄将沐阳揽入怀中，让她靠着自己，“筱儿还小，母女连心，过两日便好了，她以前最黏你了。”
“但愿如此吧，”沐阳抬手抹去眼角渗出的眼泪，“再过两日化国使团就要回国了，策儿应该不会和他们回去见那个人吧？”
“不会的，我们要相信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