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面应该是人名,葛...青衫?”妖怪和人类对于名字的释义不同,贝珠只能尽量还原文字本来的意思,至于是不是叫这个她也不知道。
这是首个在阿素身上划刀子的人,刻的符的等阶说高也不高,但胜在合适,方案可行,但不知为何记录的人在后边画了个小叉。
最后的结果没能达到预期?
许茗仪再翻看了几本,发现这些书的摆放师按照一定顺序的,书架每一列上都只有一本记录着红字。
看的出来也不是每一层的人都有资格对阿素动手,其中有一个叫宋盏的人出现的次数最多,阿素左右臂的桡骨和尺骨、多段的椎骨上都是这个人的手笔。
【金刚符壹·贰·叁·肆型】,地阶,这个人的理念和葛青衫有异曲同工之妙,在原来的基础上对阿素的体质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强化,以保证后续其它符箓的刻入。
关于宋盏的记录上,没有‘损’的相关字眼,大约是吸取了前一次的教训,控制了‘她’的攻击性。
许茗仪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并不觉得愤怒,贝珠倒是越来越读不下去了。
“海卯年应月柒拾叁日,左尺骨,皮肉...”
"念。"许茗仪能猜到一点殷函孟的目的了。
“皮肉未开,易器,其欲逃,未果,血...半日不止,汤药尽服,行且成。”
宋盏较葛青衫来说成功了,葛青衫的方案看似是行的通的,但最后阿素并没有表现出相关的能力,宋盏这个更直观,毕竟人都有自保的本能。
先在左臂桡骨上刻入叁型,再想剥开皮肉于尺骨刻入肆型时,势必能观察到上一次的结果。
吃了宋盏红利的人叫章环,她彻底改变了之前用的器具,因为符起效的时候,只有地阶以上的工具才给阿素划出口子来。
阿素的股、胫、腓骨上纂的是【速·浮空】,从记录上来看,章环的想法遭到了大部分人的反对,因着上面写的是
“损三人,不复用,唯主赞,不嘱众人寻,海卯年应月柒拾玖日归,遂无逃意。”
之后的几次是在手骨上,分成多次,参与的人也多了,许是难度太大,几次中都提到殷函孟在场。
“为什么不再逃了?”在第三个人手中,阿素被改造后得到了足以让她逃出生天的能力,殷函孟没让人找她,她却自己回来了。
许茗仪为了快速还原阿素的遭遇,其它符文都跳过了看的,即使如此也花了一个上午。
现在有些句子她不用贝珠提醒也能读的差不多。
不知道扇河能不能带着她想要的消息来,许茗仪叹了口气,将最后一本带着朱砂沾染过的符书放回书格之中。
“对不起...”贝珠小声的说道。
她在符楼里待过,姐姐将她救出去了,却没人来救阿素。
“为什么道歉?”许茗仪没立场指责他们,也没资格替谁原谅,她就只是单纯好奇小珍珠是怎么想的。
“姐姐...我们...都对阿素做了不好的事...”
"现在知道了以后便不会做了吗?"许茗仪知道,扇河的背叛哪次都是不得已,这一点阿素也应当是比谁的清楚的。
“我....”
自己的命运若是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又何来底气向他人保证呢。
“之后再说吧,这不是你一个小孩操心的事。”许茗仪下了一层,在无人的转角处对小珍珠说道。
光线从窗户翻进来,给许茗仪上了半面妆,只见她唇角勾着,眼窝有些疲惫的深陷,朝那两个符修吩咐道
“上去收拾收拾吧。”
话音刚落,便只剩下一片衣角自门边燎过,暗色斑斓着摇晃,孤单着又连成一片。
一层本不点灯,嵌在璧上的琉璃灯皆是装点门面用的,微小的摩擦声自门外传入两人耳中,起了个头,带着室内一声又一声的脆响,定睛去瞧,竟没一盏好的了。
“他...会来找你的!”贝珠又惊又惧。
许茗仪听了却忍不住笑
“炸了灯而已,他等的可不止是这个。”
许茗仪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和体内灵力的流失,突然觉得她一直以来是不是太看重殷函孟了,到头来,阿素才是她最难懂的那个人。
她做【船家】做惯了,一门心思只想着偏移,只想着改变,熟不知阿素一开始便已将答卷交到她手上了。
余辛只是开始。
她是比许茗仪还大胆的赌徒,这是一场博弈,阿素有的太少,但她太像殷函孟,知道什么才是最有价值的。
符楼顶层,有鸟儿从空中直俯而下,落在窗檐上,尖红嘴,短窄翼,湛蓝的翎羽,在海上倒是少见,一人坐在窗前,抬手去逗弄,眉峰半挑,自言自语道
“那是我的变数,不是你的。”那鸟儿不怕她,轻巧的落在她指尖,任她给自己梳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