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走不了,那便不走了。
这是宁风尘下的决定。
一个很平静又很有力量的决定。
战事的目标在这时悄无声息又顺利成章地发生了改变。
现在,剑修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闯过这重重魔军,然后杀死东岐魔尊。
如果能够达成这个目的,他们就算全部死在这里,也算是对自己的手中剑有了个交待。
这注定是场血腥且惊险的战争
……
…………
宁风尘的身上都是血,可以想象先前的战斗是何等的惊险与血腥。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片刻后,宁风尘身旁又有数名剑宗剑修倒下。
于是,近八百的剑宗剑修,到此时就只剩下宁风尘和剑黄二人。
但他们,也终于是闯过了那重重的魔军。
以猝不及防之势。
剑黄望向就在身前不远处,神情中满是讥讽与狰狞的东岐魔尊,忽然问道:“宁峰主,我们今日要是不能杀死此獠,算不算是愧对他们的牺牲?”
“是,”宁风尘向前一步,“所以,他今日必死。”
因为,剑修从不负同袍。
在剑黄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只听得风声微起。
便见宁风尘轻身一掠,径直向着东岐魔尊掠了过去。
他要一人独自跨过这最后的一段路程。
宁风尘的神情从始至终的宁静,仿佛那强大的东岐魔尊,无数拦路的魔军,都只是他眼中一只随手就可以捏死的蝼蚁。
他不断挥剑,斩开拦路的魔修。
一壶酒悄无声息地挥砍着,犹如苏醒的绝世凶魔,残忍、嗜杀且强大,不知疲倦的吞噬着魔修们的性命。
宁风尘的动作干脆利落,绝无一丝多余。
每一剑剑刃所行之处,都是魔修们的眉心、心口、脖颈等致命部位
犹如一场绚丽的利刃华尔兹。
天地气息骤然湍动不安。
虽然越向前去,魔修们阻力越强。
但同时,宁风尘挥剑的频率也越来越高,速度越来越快,杀意越来越凛冽。
‘一壶酒’快速落下抬起,快到肉眼无法看清,拖出了一道道残影。
那微寒阴森的魔气,擦着‘一壶酒’的剑身掠过,震起凄厉的风声。
剑锋变成了一道坚硬如铁、寒冷如霜的线。
破开潮水的一条线。
魔族的魔修拼命向前,滚滚的魔气将他的身影几乎淹没。
宁风尘的唇角微微扬起,带着极淡的笑意,继续向前。
他的速度很快,快的就像一个妖魅。
无论是锋利的魔兵,还是强大的战法,亦或者变幻无穷的神魔体,都无法对宁风尘造成伤害,甚至连延缓他的速度都做不到。
宁风尘的身躯仿佛是与手中长剑融为了一体,轻而易举地刺穿了魔修组成的防线。
剑锋所及之处,那些全力施展神魔体,魔威浩荡的魔族强者,便像是被石头砸中的鸡卵一般,四溅激飞,落向下方。
不过是须臾,那最后一段距离便被宁风尘横跨而过。
站于中军位置的东岐魔尊,脸上依然冷酷。
早在宁风尘带领剩余的三百剑修不退反进之时,他便看出了宁风的打算。
只是,东岐魔尊看着近在咫尺的宁风尘,分明清楚他的来意,神情中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惊慌之意。
反而,他甚至是如宁风尘先前一般,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笑容。
然后,东岐魔尊身上涌出浓重的魔气,遮住了他的身体和容颜,变得幽暗一片。
没有人能够看到,在魔气中,他的肉身正在逐渐变得虚幻。
只有他那双冷漠的眼眸,是那样的阴森。
东岐魔尊望向朝着自己杀来的宁风尘,深吸一口气。
“自!不!量!力!”
然后,他如山般的拳头轰出。
一拳既出,转眼之间,两人之间出现了不下百尊东岐魔尊的高大身形。
姿态虽稍有不同,但都是出拳,有前冲奔雷之势。
势在必得的宁风尘与第一尊东岐魔尊对上。
铛的一声。
拳如金石,力大无穷。
宁风尘第一次被击退,退了一丈。
东岐魔尊的身形却是连绵不绝浮现而出。
第二尊东岐魔尊接了上来。
宁风尘第二次后退,退了两丈。
就像是接力,不断递进。
第三次,三丈。
第四次,四丈
不断重复,东岐魔尊愈战愈勇,身形也愈发多起来。
在他与宁风尘的连线之上,不多时已密密麻麻尽是他的身形,仿佛是孙猴子的吹毛分身之术。
宁风尘只得是一退再退。
与此同时,鲜血从他的身上渗出。
最后,东岐魔尊的双拳如同一双大锤,砸在宁风尘的“一壶酒”上,如擂鼓一般炸出一声惊响,终于是把宁风尘给彻底击飞。
宁风尘身形倒飞出去,脚步踉跄,脚下有剑气滋生,勾入空间,以此来阻碍退势。
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