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相反的方向离开。
这种方法只能瞒得住那些人一时,若等他们追到尽头发现没了脚印与踪迹,定会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
随着脚下动作的吃力,特木尔意识到,自己应该是上山了。
这是一个可喜的发现,他咬了咬牙,双手成拳,坚定地向前走去。
另一边的赵徵姜倒没有碰到追兵,许是运气好,她不多时也踏上了通往山上的路。
她不清楚这样走下去能不能遇到特木尔,若是遇不到,现在马还不在身边,她只能一直走到营地。
“我就说那小子肯定有诈。”待走过一段时间后,刚刚去追特木尔的几个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只是现在若要原路返回,特木尔大概早就逃远了,为首之人看着还不那么急躁,他沉吟片刻,指了指另一条路。
“他是要下山的,这条路也通往山下,运气好可以堵到他。”
先前已在特木尔手里吃过一次亏,几个人对此也没有异议,他们加快了脚步,身影很快隐匿在了密林之中。
到了山顶,风比先前更加猛烈,特木尔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咬牙前进。
天冷,却不能生火,如此情形下,他也只能硬撑过去。
他估计了下时间,等到了平原,天色渐明,想要隐藏身形就变得更为困难。
那时又没了树林的遮挡,自己所要面对的比起现在还要危险。
特木尔的呼吸有几分沉重,他不再思考之后该怎么做,而是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一个移动的影子上。
他的目光渐渐沉下来,死死盯住了那个影子。
特木尔不能确定,那是人还是动物,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东西不管是什么,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好处。
他将呼吸刻意放得平缓了几分,试图不让对方听到自己这边的动静。
谁知天不遂人愿,他欲待对方离开之后再继续下山,可那影子竟开始摇摇晃晃地动起来,一路走到了他所处的方向。
特木尔心下一惊,他悄悄拔出匕首,等待对方的到来。
他目光下移,静静看着对方的影子,就在那影子即将与自己的交叠之时,他一跃而起,猛的将刀刃伸了过去。
惨淡的月光下,冰冷的刀刃和着凌冽寒风而来,吓得赵徵姜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四处找寻特木尔,渐渐就走到了通往山下的这条路,刚刚听到这里有动静才屏气敛声寻来,可万万没想到,这里不仅真有人,还是个带着刀的,了不得的人!
特木尔眸子微眯,脑子里迅速揣测起来。
来人竟然没有还手,反而还被自己吓了个踉跄。
这么弱的人,是怎么敢追着自己的?
他将匕首收回来,缓缓往前走了两步,这才看到了那个人。
此人身形纤细,双手死死攥着拳,却低垂着头,像是被吓得不轻。
这身形太过于熟悉,特木尔几乎是没有来得及思索便脱口而出。
“赵徵姜。”
他的语气带着十足的肯定,而不是疑问。
果然,几乎在他开口的同时,对方突然抬头,正好撞上了特木尔深邃的眼睛。
这下子是真的看清楚了,特木尔仔仔细细地盯着她,一处也没有放过——
此刻的赵徵姜发丝凌乱,眼眶微红,十指被冻得又红又肿,脚上的鞋早已经被踩烂,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自己,哪里还有半分大宁贵女的影子?
她现在这个样子,让特木尔想起了自己初次见她的样子,除了现在的赵徵姜还是清醒的以外,看上去的状况其实并不比那次好多少。
“你怎么返回来了!”
特木尔的心狠狠揪了一下,想说的千言万语在一瞬间只化作了这一句脱口而出。
男人的语气轻柔却又十分坚决,赵徵姜知道他在关心自己,但现在她逐渐冷静下来,还是感到一阵深深的愧疚。
是啊,特木尔不就是为了救她才走到如今这般地步,自己现在又跑回来,岂不是让他为自己做的这些努力付之东流?
先前一路走来竟也不觉有什么的赵徵姜现在反而有些难受,她突然抱住特木尔,憋了不知多久的眼泪此刻终于落了下来。
“对不起……”
特木尔愣了一瞬,随即紧紧环住了赵徵姜。
怀里娇小的身躯在微微颤抖着,隔着厚实的衣服,特木尔仍感受到了一片寒意。
赵徵姜衣着单薄,天寒地冻,一路赶来,竟是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雾。
“别哭……”特木尔小心地捧起她的脸,用相对温热的掌心轻柔地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珠。
他明白赵徵姜的不舍,当然也听出了她的自责。
只是,他从未怪过她。
……
此处不是久留之地,这是两个人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