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稻回了趟溪云村,在林家待了两天,依旧是睡那间房。
那两天也没闲着,林小稻和谢鹤云轮流上阵劝说,林奶奶仍旧不愿意到庆城来,谢鹤云只好请人将林家昏暗的厨房重新改造,屋子里该补的补,该修的修,又添置了些日常家具和电器。
村里许多人看到林家每天人来人往,明面上都在羡慕林奶奶只照顾谢鹤云一个暑假,白捡了个半大孙子照顾,背地里又生出许多嫉妒的话来,林小稻和林奶奶都不放在心上。
有什么闲话都不如将自己的日子过得好。
现在林小稻年岁渐长,能自食其力,林奶奶年纪又大了,腿脚不如往日利索,渐渐想得通,每天枕着存折睡觉,吃得好睡得好,只再盼林小稻能找个好好照顾她的人。
最后这些话是林奶奶偷偷和谢鹤云说的,希望他以后帮忙看看林小稻找的男朋友品行如何,倒是把谢鹤云说得哭笑不得,含糊应下这门差事。
他这个林小稻男朋友预备役是该好好行动起来。
谢鹤云陪着林小稻和林奶奶过了半个除夕,吃完中饭,立刻飞回庆城和父母吃团圆饭。
林小稻在溪云村待了半个月,等正式上班,才恋恋不舍地回到庆城。
开过年的日子和从前并没什么太大差别。
冰雪很快融尽,春风又绿。
庆城的春秋两季季节分明,惠风和畅,碧云蓝天,不管何时抬头看看天,心情都是通透的。
林小稻去驾校报完名,每天下班后会去学车。
谢鹤云如果有空,下班会来接她,两个人各骑一辆自行车,绕着河边散完步再回家。
等林小稻拿到驾驶证的时候,小区的白玉兰和粉樱花交替开放,接连两三个月,窗外繁花似锦,空气里沉浸着轻软的花香味。
谢鹤云这套房子在小区的观景位置极佳,林小稻在厨房炒菜时,能看到窗外层叠如云的粉白樱花。
这一年,林小稻正式步入大四,仍在原来的公司做小小实习生,谢鹤云升职为集团副总,则明显更忙碌了些,不仅接手集团内部的两个重要业务板块,还兼着春溪市分公司开疆拓土的重任,上半年常在庆城和春溪之间两头跑。
有时候林小稻半夜起来,仍看见书房的门缝里有光透出来。
谢鹤云正好结束个临时会议,听见林小稻起来的动静,出来问:“还没睡?”
林小稻看他脸带倦色,蹭到谢鹤云怀中抱了抱,“刚被饿醒,起来煮碗面吃,给你也煮碗?”
谢鹤云轻抚着林小稻的后背,低头碰碰她的额头,“我不饿,还有个会要开,你吃完就去睡觉。”
林小稻:“你也早点休息,黑眼圈都出来了。”
简单做了碗面吃完,林小稻想着下班时在觅甜买了点小饼干,打算投喂给谢鹤云。
她上楼时听见谢鹤云正在和人聊天。
夜深人静,林小稻下意识放轻脚步,不小心听到他和朋友说的几个字,却是没敲门进去。
林小稻慢慢靠在墙上,突然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倾诉欲,抬头盯着走廊的橘黄小夜灯。
她的心中似乎也有这么一盏灯,除了林奶奶,加上谢鹤云,再也装不下别人分毫。
不管前路如何,那盏幽微的灯火始终未曾灭,无声照亮一片心门。
因为林小稻很清楚,从年少时期开始,谢鹤云始终在,可以将一切烦恼毫无负担地转交给他。
也有人愿意陪她一日三餐,做她的情绪稳定器。
等谢鹤云打完电话,林小稻才如梦方醒,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回到房间。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时思绪纷乱,吃撑了反而睡不着。
想起前几天和室友们提前吃散伙饭的时候,孙菲雪和林小稻说,要是她和谢鹤云想官宣就赶紧,还能她们蹭上师兄一顿饭,不然以后各自回家工作,不知何时能再见,被其他几个考研的舍友群殴之。
谢鹤云还在开会,林小稻没听到他从书房出来的声音。
她开了床头灯,拿着便签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只是对内容似乎十分苦恼,林小稻写了几句话都很不满意,将纸团成一团扔掉,遇到困难睡大觉。
两个人在一起好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无需多言,全凭默契。
林小稻不是个拖延的人,一旦想做,就没什么好犹豫的,她决定先捅破这层薄如无物的窗户纸。
虽然住在一起,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是林小稻和谢鹤云这半年经常出差,时间大多错开,有时候半个月都可能碰不上面。
只好把小羊冰箱贴当留言板用。
深夜十点,谢鹤云刚从机场回来,担心林小稻已经睡着,蹑手蹑脚地拖着行李箱开门回家。
他打开鞋柜一看,女式拖鞋在家,少了林小稻常穿的几双运动鞋。
他直奔冰箱留言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