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粉色大书包,左右手各提一个行李袋。在基本是父母护送小孩上学的大队伍里,孤零零的林小稻格外瞩目。
林小稻长高许多,出落成大姑娘了,一双眼睛依旧如溪水里的石头,闪闪发光。
和谢鹤云预想中的她一模一样。
林小稻和在车上认识的一家人告别,检票出站。她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放下行李袋,慢吞吞拿出手机,给谢鹤云发消息,而后依次给奶奶和春花婶婶她们打电话报平安。
她正说着话,旁边突然站了个人,手肘碰了碰,递过来一瓶冰水。
林小稻不和他客气,接过来喝掉半瓶,“您放心,我已经见到小鹤哥哥了,马上就去学校。拜拜。”
谢鹤云听到电话里是春花婶婶的声音,旁边在笑的应该是橘子妹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小卖部的布局。
林小稻挂掉电话后,抬眼认真看谢鹤云,整个人突然垮掉,半撒娇半迷茫地说:“小鹤哥哥,好累。”
这次长途旅行是林小稻首次坐火车,也是她一个人背着包离开春溪市,火车时间太长,她缺乏新鲜空气,整个人被晒枯了般。邻座是健谈的一家人,送儿子到庆城上学,听说她是庆大学生,那对父母立刻让儿子加上林小稻的联系方式,以后回家可以有个伴,和他们聊天不至于太无聊。
晚上车厢里鼾声四起。
林小稻睡梦中总想起谢鹤云给她讲的故事,担心包包被偷,挣扎着醒过来看行李,睡得不太好。
谢鹤云摸摸她脑袋,提着行李,领着林小稻去停车场,“林奶奶怎么没跟着过来,我不是给奶奶买票了吗?”
谢鹤云刚请了三天假,打算带着林奶奶和林小稻在庆城好好玩一玩的。
四处都是人流,林小稻不敢错眼地紧紧跟着他,轻声说:“奶奶是想来的,但是她坐不惯火车,而且最近家里忙,她抽不开身,就让我把票退了,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行,那这两天我带着你在附近逛逛,让你熟悉下环境。”
“好啊,谢谢小鹤哥哥。”
谢鹤云自己开的车过来,对附近很熟悉,很快就到了庆大。校园内部有条路是专门规划给接送学生的家长用的,他熟门熟路地开到林小稻分配到的宿舍楼下,领了宿舍钥匙上楼。
开学报道日一共有三天,正式开学在三天后。寝室四人,林小稻到的最早,其他室友还没来,林小稻只在床位上看到贴着的人名,记住她未来室友各自的名字。
谢鹤云扫了一眼,女寝和男寝格局差不多,上床下桌,单独卫浴。
大少爷把行李一放,站在门口,没有走,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林小稻看着他,擦干净椅子,让谢鹤云坐下。
高中离家好几十公里,从那时候林小稻就开始住校,她带来的东西不多,收拾寝室这件事对她来说就是信手拈来。
擦干净床柜,一样样有条理地摆好,大约半个小时后,林小稻已经收拾完毕。
她还顺手拖了地,冲干净卫生间,帮几个室友简单收拾下了书桌。
最后拿出一个仙人球,摆在桌上。
谢鹤云看花盆有点眼熟:“你还带着这个上学。”
林小稻吹吹仙人球上的灰尘,反问:“你家的呢?”
谢鹤云想了想:“养的还不错。”
林小稻笑起来:“真的?以后有机会带来给我看看。”
“好啊。”
那年夏天,等谢鹤云走了半个月,林奶奶突然问林小稻,窗口那盆仙人球怎么突然变矮了,林小稻经奶奶提醒,这才注意到顶端锋利的刀口,心想不得了,谢鹤云居然带走了一个小仙人球。
这回她也如法炮制,切了块小球带过来。
看林小稻收拾完没精打采的,像是没电了,谢鹤云便让她在床上休息会。
“那你呢?”
“我借你桌子用用,你安心睡吧。”
浓稠的困意不容林小稻继续考虑,她爬上床倒头就睡。
谢鹤云取出放在车里的笔记本,继续写开题报告。
宿舍群里,室友们追着问谢鹤云有没有接到妹妹,要看妹妹的照片,谢鹤云一概无视。
林小稻饱饱睡了一个小时,睁开眼时,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恍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愣了有半分钟,她终于想起来,这是在庆城大学宿舍,她已经离开溪云村,到了新的地方。
她趴在床上伸出脑袋,对着下面的谢鹤云说:“谢鹤云,我饿了。”
谢鹤云收了笔记本,仰头看她:“下来,我带你去吃饭。”
刚开学的周六,学校食堂还有许多档位没开业,谢鹤云直接带着林小稻,去东门外的商场找了个火锅店。
林小稻吃得神情满足,她有好多话要和谢鹤云说,有许多信中写不下的故事。
谢鹤云专心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