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大树叔叔了,今晚我没课,有的是时间。”
对面突然传来一阵衣服摩擦声,春花婶婶似乎低声嘀咕了几句话。
随即电话那端传来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小稻姐姐早上好呀,你吃饭没有。”
林小稻忍俊不禁,也软这声音说:“我吃了呀,热乎乎的包子豆浆,你吃的什么?”
橘子妹妹可可爱爱回答:“甜甜的白糖粥。”
姐妹两人开始你在干什么、今天天气怎么样地聊起来。
谢鹤云从没发现,橘子妹妹是个小话痨。
哦,他去溪云村的时候,橘子妹妹还只会说嗯嗯哼哼的婴语。
两个话痨碰在一起的后果,就是她们俩打了半个小时的语音通话。
以春花婶婶把橘子喊去看书为止,两个人恋恋不舍地分开。
谢鹤云算了算,橘子今年应该到了上小学的年纪。
他眸色淡淡,问林小稻:“橘子没上学?”
林小稻提起这个心情有点低落,“橘子虽然病好了,但是上学还是有点困难,春花婶婶担心她在学校受欺负,就打算先在家里教她,准备明年再带她到大医院看看,等好了再去上学。”
话题似乎到此就该结束了。
但是谢鹤云还没等到林小稻的回答。
谢鹤云的视线落在林小稻脸上,不容她逃避,“小稻,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不管真话假话,我都想听听。”
他的目光有如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林小稻心上。
“假话就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我害羞不敢见人。”
她心中有个朦朦胧胧的念头,还没想好该怎么去见谢鹤云的父母。
谢鹤云才不信大大咧咧的林小稻会害羞,她在信里说得一套一套的,对她亲爱的叔叔阿姨表示感谢,怎么临到庆城,爱意和感激之前就消失了。
“真话呢?”
“真话就是我受之有愧,担心叔叔阿姨以为我上门打秋风,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她把真话说的像假话,把假话说得像真话。
谢鹤云挑眉,慢条斯理地反驳她,“他们怎么会不喜欢你。”
知道林小稻考上庆大后,他的父母就想等她来庆城后见见林小稻,被谢鹤云拦下了。
他仔细打量着林小稻,不放过她脸上一丝别的神情。
林小稻为了爬山方便,今天穿着一套青灰色的厚实卫衣,配普通白球鞋,头发扎在脑后,是万年不变的高马尾,看着很运动风很清爽。
不像以前大大咧咧,如同一汪看得到底的清水,现在水面上起了袅袅雾气,看不清心思。
林小稻:“那如果下周我想去拜访叔叔阿姨,他们有没有时间。”
她又变得干脆起来。,
让谢鹤云疑心刚才她的避让是错觉。
谢鹤云似乎轻笑了下:“他们最近要出长差,年前才能回来。”
林小稻松了口气,“那真是太遗憾了。”
她的表情和说出来的话完全相反。
谢鹤云轻轻拍她的脑袋:“等明年春天来,有时间和他们一起露营吧,到时候你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
林小稻嘟起嘴,可是他们一点也不了解她对他的心思啊。
万一被叔叔阿姨看出来她有点觊觎他们儿子怎么办。
想想她从室友那里听到的,各种女大学生和公子哥的传说和故事结局,就好头痛。
干脆把谢鹤云抢回溪云村好了。
她目光飘到谢鹤云身上,微微出神。
察觉林小稻越走越慢,谢鹤云漫不经心看过来,黑发黑眸,面容轮廓清晰而深刻。
他朝她伸出手,语调温柔,“走累了?”
这一刻,谢鹤云完美和林小稻描摹中的样子重合。
她产生了微妙的恍惚感,不知道是她在六年时间里,持续不断美化记忆里面的谢鹤云,还是小鹤哥哥就是她想象里的样子。
林小稻放心把手交给他,突然想起来上次她们寝室夜谈,提起眼前人的情景。
原因是某次有男生在她们宿舍楼下摆心形蜡烛,还没摆好就被宿舍挥舞着扫帚熄灭丢进垃圾桶,男生不甘心,站在楼底下干巴巴喊了十来遍女主角的名字,但女方从未露面。
本以为这个一厢情愿的故事到此结束,结果一个月后,该男生又轰轰烈烈在学校广场向另外一名女生示爱,最终牵手成功。
某个室友提起她有几分姿色就劈腿不断的前男友,痛批“长得好看点的男的都不是东西”,后来聊天发散到校园里的校花校草,不免提到从不沾花惹草,洁身自好的谢鹤云。
不止如此,林小稻在见到更多人以后,才明白谢鹤云这个人有这么可贵。
知世故而不世故,始终心怀怜悯,洒脱通透。
林小稻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