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就可以…
恍惚间,他觉得就像是扑食的饿狼掌下,被控制还犹自不觉的小白兔。
他抿抿唇,纤长的睫毛将一瞬间阴暗下来的眸光掩盖的一干二净。
待一杯蜜水饮尽,周燃星才放下手来,似有若无的,蹭了蹭裴梦欢的下颌,果不其然引来带着嗔怒的一瞥。
裴梦欢只觉这吊梨蜜水果然有效,整个人舒坦了不少,只是周燃星这手实在粗糙,每转一下,都像有羽毛在心间划过似的,又痒又麻。
好不容易等他放下手来,便忙不迭往里挪去,待看他再无其他动作,这才开口,声音虽有些沙哑,却不似方才那般疼痛,“快说,今晚是怎么回事。”
一边将杯子放回桌畔,周燃星一边欺身向前,慢条斯理的将她的被角掖好,而后坐回去,将方才殿里裴归野的话复述了一遍。
越听,裴梦欢心中的疑窦越大,皇兄这番话,几乎称得上漏洞百出。
既然是去调查,怎么不带上其他人,非要孤身一人涉险?若是杀害朝廷官员,周燃星又怎么会请自己过去呢?
她不信皇兄、周燃星、父皇这几个人全都不知道,看了眼托腮笑望过来的周燃星,忍了忍,裴梦欢还是没忍住,“你觉得,皇兄说的那番话可信吗?”
这句话简直如同一只利剑,划破了粉饰太平的表象,周燃星神色讶异,而裴梦欢也是紧咬下唇,神情紧张又凝重。
半晌,周燃星漫不经心笑起来,模棱两可道:“信与不信,只要与你无关,我便不在乎。”
此话一出,裴梦欢立时充满审视的一寸一寸看过去,周燃星神色不变。
“可是现在就与我有关,我已经躺在这了。”
周燃星一顿,歉疚道:“再也不会让你这样了。”面上划过一闪而逝的冷意,“他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裴梦欢闭上眼,心中一阵无力,又觉得莫名的愤怒,整个事情的违和感和未知感让她觉得一切都处在失控中,甚至连面前的周燃星,都在搪塞,明明他们知道一些事情,可左顾右而言他。
睁开眼,她斩钉截铁道:“我要参与审人。”
闻言,周燃星愕然,还不等他开口托辞回绝,裴梦欢又重申道:“我要去。”她微扬下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我不想再糊里糊涂的活下去,你知道的。”
几息过后,目光交错对峙中,周燃星败下阵来,无奈道了声:“好。”
竖日,大理寺前,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驶来,停稳后,周燃星掀开车帘,一跃而下,转身扶着裴梦欢下车。
“你不进去?”
周燃星笑笑,道:“不了,我在外面等你。”
裴梦欢点点头,转身走了进去,穿过长长的地下回廊,走到尽头,便看见在十字架上吊着的紫腰。
紫腰垂着头,听闻来人脚步声,艰难的抬头来,看到裴梦欢的脸,瞳孔放大。
裴梦欢站定,暗中观察她的表情,而后笃定的开口道:“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