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陆其述啧了一声,“特殊时期。”
“除了老牌跑车,机械钥匙的车现在可不好找。”
衣衡呵呵一笑。
跑车引擎驱动声,卷着尘土消失在茫茫废墟中,一路向西。
干枯的野草肆虐在白色的断垣间,天边泛着白,□□院的花圃栅栏精致优雅,而干涸的池塘旁的鹅卵石也是摆放雅致错落,依稀可以看出曾经主人精心的维护。
“陆其述?!”衣衡一手扶着地窖门板,静静观察四周,突然听到下面东西摔撞的声音,心头一紧。
等待了两三分钟,就在女子一把推开门板往下跳的时候,看着男子踩灭了简陋的火把,握住了下跃的女子的侧腰,一把托举了上去,随即跟着翻了上来。
“刚处理了一些小东西,耽误了时间,”陆其述把背上来的袋子卸到了女子脚前。
衣衡被男子右臂的鲜血刺的眼睛疼,“下面有什么,伤的这么严重?”
男子小臂被剜掉一块肉,隐约见骨。衣衡顿了一下,舒平语气询问,翻出陆其述带出来的药箱里外伤药品,帮男子包扎,并喷上了阻断剂。
“被蝎子蛰了一下,便自己剜了。”陆其述五味杂陈的看着那小巧蝴蝶结。
“离天热起来还有一个小时,你先吃些东西,然后我们找个下个安全点。”衣衡把一大包压缩饼干和一瓶水递给了男子。
男子掰给衣衡一半压缩饼干,另一半直接一口口生咬,“水先不喝了。”
“血腥味一会儿怕引来别的东西。”陆其述叼着饼干,把物资拴在了座位上,吊在后引擎上面。
“我们往市里开,吃的不找了,方才下去连地窖里的速食都变质了。”陆其述活动了下右臂,等衣衡开了车门,最后看了院子一眼,无声笑了笑。
“等等,陆其述。”衣衡停住了上车的动作,盯着男子又渗出纱布血的手臂,有些犹疑。“刚刚你扯到伤口了?”
陆其述顺着看了一下手臂,看见鲜红的蝴蝶结,停顿,“没有。”
“下车,”衣衡说着,“你这个需要重新处理一下。”
衣衡解开又浸满血的绷带,伤口丝毫没有止血的迹象,甚至已经微微溃烂红肿。
衣衡重新抓着方才用的药看,面色疑惑凝重。
“药没问题,刚刚我在老鼠上试了。”陆其述自己利落的重新包扎好,咬着绷带一端便系上了。
“那就是伤口有问题了。”衣衡心中的侥幸被扼杀。
“很麻烦。”
“那没招,衣博士,你也撇不下我。”陆其述靠着车,踢开了一地碍眼得绷带,“走,趁着我还成,我们赶赶路。”
“辛苦衣博士白天耐耐热了,今天能走多远我们就走多远。”
“血止不住,一路上就等于活靶子,而你的状态恐怕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衣衡认真的盯着似乎天塌了也浑不在意的男子。
“这个伤口发作很快,看起来不是中毒只是高速感染,谁也无法确定后续会不会有性命之忧。你高温下赶路,无疑找死。”
“等不到今晚,现在外环夜晚很凶险。”陆其述不肯退让,抬了下手臂,“反正这伤拖一天和高温加速感染的速度应该差不大多。”
“你是医生么?”衣衡深呼吸,拗不过陆其述,“随便你吧,我要去趟地窖,三分钟。”
衣衡从包裹里掏出一个真空袋,三下五除二的进了地窖。
陆其述被晾在了原地,讪讪的抹了把鼻子跟了上去。
衣衡摸进黑漆漆的地窖,打开了手中的照明。
地窖里不长的地道满是乌黑的血渍和四处零落的虫子尸体,衣衡走了几步。来到了储物的窖屋。果然看见了几只蝎子的尸体落在一旁。衣衡观察了一番,并未发现异常,拿着树枝夹起蝎子尸体,放进袋子里密封好。
衣衡往后退了一步,碰散架被老鼠啃食岌岌可危的置物架,架子上的的纸箱随着架子倒扣在地,衣衡捡起一干衣物上的相框,。
一家三口的合照,艳丽的母亲一手搂着穿着迷彩服傻乐的小版陆其述,一手挎着严肃僵笑的父亲。
“居然还有张合照。”陆其述凑了过来看了一眼。
衣衡卸下碎掉的相框,抽出照片递给男子。
“不拿着吗?以后怕是回不来了。”
陆其述抿唇摆手,折返,“东西拿到了吗?该走了,衣博士。”
衣衡看着手中的照片,小心翼翼的塞回相框里,快速埋进全是衣服的纸箱,小跑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