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能改,样貌却不变。”
“行是荆棘,退是沼泽,这世上的博弈本没有不付出什么就轻松取胜的办法,将军你叫我来做这件事,既是信任,同样也做好了我满盘皆输的准备,不是么?
那相比之下,这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洛鸢讽刺的勾唇,这话既是说服秦安,也在说服自己。
谁能预料摩鉴究竟在焰城布署些什么,一朝不慎,她有去无回。
不论是秦安的提议,亦或是她的想法,结果没有不同。她下定了决心,便做好了承担结果的准备。
原先她还以为自己只会在这鹅城静候他们的凯旋,现在被局势逼迫到了如此境地,她豁达的想,未必不是好事。
这样命运也算是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了。
“或许再等等前线的消息,会让将军下定决心。”洛鸢低语,在秦安良久的沉默之下,她还是作揖告退了。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只待秦安的一声答复了。其实她也明白,秦安很是心动于她的提议,只可惜碍着些明面上的东西,他做不了主,也下不了决心。
推开门,洛鸢笑着唤了侍卫一声,便抬步慢慢靠去。
几人心照不宣的隐下神情,一言不发。而侍卫的脸色却莫名阴沉,隐约间还显露出一丝凌厉的骇气,看到侍卫如此表情,就知他与这些人起了不小的争执。洛鸢仍旧是笑着,宽慰的拍了拍侍卫的脊背之后又将视线转移。
“怎么到这里来了,都聊了些什么?”洛鸢随意的问着,装似问候闲聊一般,想着他若是想要告状,自己倒是可以为他出口气。
“没什么。“淡漠的撇开眼,侍卫什么都没说,只是愈发冷酷了起来。
洛鸢挑眉,对于这种状况不可置否,同样也有所预料。
“那回去?”
“好。”他爽快应下。
听到两人的对话,余下几人皆是松了口气。洛鸢再不济,身份也比他们高,若是对他们有意见,想怎么惩罚,岂非一句话的功夫。
好在她这侍卫是个闷葫芦。他们庆幸着。
只可惜福兮祸兮,实在难以说定。
今日事出,就是洛鸢不多管闲事,秦安也要有所敲打的一番,而正因着这种念头,所以洛鸢没有久留。
在夕阳的余晖下,两人相伴离去。倾斜的日光将两人的影子无限拉长,他们渐行渐远。
直到彻底的离开了那地方,洛鸢的面色才冷下来,她默然的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先前翻涌的种种心绪卷土重来。
一片静默。
侍卫顺着她仰望的角度看了看天,任凭绚烂的虹光夺走了视线。九天上是仙境,飘渺又虚幻。而魔族居于的彼岸,常年却只有昏沉的暮色。除此外,他还知道精灵族世代相传的森林,既危险,又奇异。那些混住的妖族,会待在蔚蓝的大海里,亦或是极寒无比的冰川。
但不论他去过哪里,又知道多少,可他从不曾经过人族。人族势弱,难以自保,一开始便约定法则不要轻易打扰,疲于触碰禁忌,所以他从没有试着到来这里。
可真当他得到机会,又觉着如此流连。
这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安宁,惬意。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侍卫并不否认这是因为有洛鸢在的缘故。
连着这样稀疏平常的日子,也足以让他觉得安心,快乐。
云霞浮动,倒影在两人澄澈的眼眸之中,仿佛荧光闪烁,而待景色看够,他又满心喜悦的看向眼前人。
即便时时只有背影,也乐此不彼。
狭窄僻静的小路之上,霞色透过藤兰,流淌一地,交叉错落的阴影投落,半遮半掩两人的身影。
当视线缓慢垂下,那朦胧的光晕在滴滴晶莹的泪水里反射,他才恍然发觉眼前人的心绪,身影抽动,泣不成声。
纤长葱白的指节抚上面庞,她半掩面庞,一声不发,只是任凭泪水浸湿领口。
咬紧牙关,洛鸢神色倔犟,却又难掩悲伤。
她不想哭,也不想轻易展示自己的脆弱,来这后是吃过不少苦,她明明可以忍耐,但当那些不幸源自旁人,又被自己亲眼见证,她却无论如何不能轻易的视若无睹。
而在看到那些泪水的瞬间,侍卫就僵直了手脚。
没有过久的迟疑与无措,他一把牵起洛鸢的手,生生将她的脚步顿止。
温热的掌心传递着炽热的体温,甫一垂眼,就是一张泪痕满布的脸。他翻找许久,没有找到帕子,仓促的用法力割破衣边,他一点一点为洛鸢拭去泪水的痕迹。
洛鸢没挣扎,知道自己已然被看穿,她也无所顾忌的起来,不再克制身形的抽动,她抽噎出声,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