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坐在梳妆台前,从铜镜里看到慧玉把一盏盏灯点开,“我们都老了……”她说的有气无力。
恍然间仿佛又回到新婚夜的前一天,她们也是这般相处,只不过那是她还是个闺阁女儿,慧玉也不过是个孩童,她们保持着对未来的憧憬,哪里会想到自己以后能生出这么歹毒的心思。
为了得到权势、地位、恩宠,她们丢掉了天真、善良、纯净,蓦然回首时,那些东西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恶。
“夫人仪态万方,盈盈玉貌,可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这么多年,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怕她不成?”慧玉把最后一盏灯点亮,屋内灯火通明,黑暗无处遁形,仿佛她们这些年做的事情都像这些明灯一样,可以昭告世人。
老夫人看到镜中自己,朱颜已逝,年少时为了想要留住某些东西,做的那些事情,仿佛都在通过岁月嘲笑她可笑之极。
“是不是把她杀了,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老夫人淡淡地说道,不知怎地,竟想到温梨临走前那个眼神,犹如黑夜里的一头困兽,不由得又是一身冷汗。
“放心吧,夫人,此时不会再有外人知道。”慧玉替她按摩头部,帮助她快速入眠。
可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温梨回到家,方知涯不知道在那里等了多久,看到她回来,起身相迎。
温梨看到他这样笑着的脸,便想到刚才他也是这样进王府的,一时难掩怨气,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还没走?”
方知涯兴冲冲的劲头刚上来就被泼了一盆冷水,够头看向跟着她的温茶,发现对方并不会给他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大姨妈来了!”温梨无语。
方知涯探着身子往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都没有,但看温梨这铁青的脸,以他为数不多的经验来说,这个时候的女子不能惹。所以即使他很好奇为什么突然不开心,大姨妈在哪,但他决定闭嘴。把周围布控好之后,带着阿和离开。
温梨把老王妃要谋害原主的理由想了一遍,思来想去还是为了外甥女的可能性大,但是想不明白原主明明就不受宠,又是个不争不抢的面团性子,有必要为了外甥女赶尽杀绝吗?
除非……原主无意间知道了一个秘密,才引来的杀身之祸?
到底是什么秘密呢?
温梨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温梨终于找到了那本“奇经”,心思便花在这上面。
那本《奇经》拓印的书籍不知放到哪里,温梨找到的只是老师傅的师傅当年撰写的手稿,也就相当于写书之前的草稿,记录并无完善,很多东西连老师傅都没见过,温梨只能另找他人来破解这份加密的手稿。
西市街有个瓦子弄,那里鱼龙混杂,有不少五湖四海的行脚商客,卖些市面上见不到的东西,晚上瓦子弄便会变成有名的“鬼市”,在那里顾客能找到所有想买的东西,包括性命与消息。
照理说天子脚下肯定不允许这种东西的存在,但瓦子弄毕竟有外地商客,且明面上做的都是正经生意,里面能人异士不在少说,又没做出过什么重大案件,深谙民不举官不究的道理。
温梨挽着温茶的胳膊,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一步步朝“鬼市”走,脑子里自动代入从小到大看到的所有恐怖片,BGM在脑海里播放了一首又一首,她是不怕鬼的,只是这种气氛下她很难保证从幽深黑暗的道路两旁突然冒出来个人,把她吓得半死。
温茶好像特别熟悉这种环境,进了里面很快就适应,像个充满好奇的孩子一样东看看西看看。
他的这种心态带领着温梨迅速适应,温梨觉得连温茶都能这么快的适应下来,她更要以身作则,待得时间久了,温梨慢慢适应的“鬼市”的环境,站在了温茶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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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说为“鬼”,但大多都是见不得光的人,利用这里的地理位置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
温梨拿着那些手稿,按照老师傅说讲述的内容去寻找或许能破解手稿谜题的人。
如果抛去这里阴暗潮湿的环境和每个人脸上苦大仇深的表情以及店铺里挂着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勉强算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大集。
没走多远,只听安静的集市突然一阵躁动,温茶条件反射,把温梨护在身前。
须臾,人群中冲出以为拿着贴拐杖的老者,那老者白黑参半的头发混着枯枝烂叶,已经分别不出形状,黏黏糊糊的滩在头上,身上的衣服也看出本来的样子,活脱脱像一个奔跑的垃圾人,还是瘦的皮包骨头的那种。
他眼睛尤为专注,在嘈杂的人群中辗转腾挪,很快把后面那些叫嚷着追逐的人群甩到身后,就在他以为又躲过一劫沾沾自喜,准备享用偷来的美食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伸出长腿,一脚揣到老者的心窝,老者登时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