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叫丁思月。”
“噢对了,我叫石西措姆,他是我弟弟德昭嘉措。”
……
男人眼眶湿润,为了不让丁思月注意到满脸的伤疤,在见到她那刻便立即转身背对着她。
丁思月想要开口说话,咽喉却被堵上了般难以发声。她眼尾泛红,目送着男人在两个警察的陪同下走进了白玛家。
高巍垂眸将丁思月的所有情绪尽收眼底,只是内心的不适感并未显露在脸上。
“要去看看吗?”
“算了。”
纵使丁思月内心深处有太多困惑与痛苦,但知道他还活着那刻她就已经释然了,现在他最该见的应该是那个最心疼他和德昭的阿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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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面发生的事毫无所知的白玛正准备起身回房间,当她去摸索着身旁的拐杖时,却空无一物。她习惯性地打算蹲身往地上摸索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白玛立即收回了手,用依山语说了句,“是谁?”
“阿…阿妈…”
白玛双手颤抖,缓缓抬起头,在她的世界里永远是黑暗,但此刻仿佛有光穿透了进来。
她眼眶饱含泪水,试探地询问:“是德昭……还是石西回来了?”
“我…是是石西…”
白玛大哭着扑进石西怀里,紧紧地攥紧他身上单薄的衣服不肯撒手。
他跪在白玛身前,泪水顺着满脸的伤疤留下,“对…对不起,我、我没有照顾…顾好德昭,我…对不起你……”
石西因为住在深山里太多年没有和人说过话,导致说话功能退化。
李肖强不忍心看下去,他转身离开来到院里。他站在围栏前从包里取出一根烟,然后点燃抽了起来,看着空气中弥漫的烟雾,将他拉回到了几个小时前。
……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男人浑身上下无一处皮肤是好的,他站在河水边用水冲洗下血迹和污垢。
“石西措姆。”
“你为什么要披着熊皮?”
石西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带着戾气,“你…在深深山里…待待十几年试试。”
“十几年?”李肖强蹲在石头上,“你家人呢?”
“还活着。”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
“回不去了。”他用力地试图擦去手臂上的疤痕。
“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十三年前的、的大大地震,我我的家没了。”
听后,李肖强沉默了。
石西拿过石滩边李肖强给他准备的干净衣服说了句,“谢谢。”
“那个女研究生是你……”
“我…从黑熊、那那救的她。”
李肖强点了点头,拂去腿上的灰尘,“你想见你的家人吗?我带你去。”
李肖强一听跟十三年前绪龙山大地震有关后,他就知道那里可以帮他找到家人。因为那个地方的村民都是大地震里,死里逃生出来被政府安顿下来的人。
石西明显慌了,他摇了摇头,“不去。”
李肖强语重心长道:“孩子,既然经历过废墟里绝望的黑夜,就别再让他们在黑夜里等待亲人的回归。”
……
李肖强将烟杵灭在栏杆上,然后丢进一旁的小桶。当他回身时,只见石西走了出来。
“怎么不多陪陪你母亲?”
“我我还有、有一个人要去见见。”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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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丹家的院子里,董心遥拿了几瓶药然后坐在丁思月对面,“思月姐,我来了帮你上药吧。”
“太麻烦你了。”
“小事啦,不麻烦。”
丁思月点了点头,随后将袜子往下挽了一截露出肿胀起来的脚踝。
“这几天思月姐就别到处走动了,得好好养一养。”
“好。”
高巍站在丁思月身后,而董煦和吴钊则站在灶房外看着三人。
“你吃醋没?”董煦问吴钊。
吴钊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你瞎说什么啊?”
“瞧瞧,你哥我妹,已经被这个女人攻陷咯。”
吴钊朝他后脑勺一拍,“干点正事吧,别一天天的说些有的没的东西。”他一把捞过他的脖子往柴房拽,“住人家的吃人家的,咱们还是去劈柴吧。”
董心遥在上完药后用纱布替她裹好又在最后打了个蝴蝶结。
她合上医疗箱又一次叮嘱,“思月姐一定一定别走动了,”之后她起身对高巍道,“我先去厨房帮苏丹他们做饭了,照顾好思月姐哦。”
待董心遥走后,高巍俯身低声询问了一句,“回房间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