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他不在的空虚感一下子全部发作。
我的理智因为他的喃喃细语而不复存在,脱口而出说:“我去找你吧。”
“……”
细微的吱呀声响起,陈屿桉应该从室内走到了空旷处,声音也比刚才大了许多。
“好,我给你买票。明天的航班,可以吗?”
洗手间里响起一阵阵的“滴答”水声。
窸窣的动静让我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些。
但想去找他的念头丝毫没有消退,反而越演越烈。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此刻就回去收拾行李立马出发。
忍了忍,我嗯声:“那就明天,最早的一趟航班。”
陈屿桉一时沉默。
大概过了两三秒钟,他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说:“没有。”
陈屿桉没再问,嘱咐我不需要带太多东西,他都会在那边准备好。
我应声,挂断电话。
身后隔间门打开,我以为这儿没有别人,闻声一惊,回头看见今溪拎着裙摆出来。
她洗了把手,对着镜子整理头发,随口一问似地:“你和陈屿桉和好了?”
我补完口红,准备离开,却听到她说:“你的眼光还真是不错,从前谁能想到那么不起眼的人竟然是陈氏的独苗,又到现在这位置。我真挺佩服你的,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这种放下前尘往事的魄力。毕竟他曾经抛弃你,让你...”
“今溪,管好你自己。”
我眯起眼睛,察觉到她话里话外的讽刺和挑拨,语气里带了威胁。
今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笑意微敛,表情中带着一丝不容易被发现的阴戾。
我却想,这样才是她,假面具戴的太久容易让自己也信以为真。
不过,今溪很快收敛起那丝不友好,调侃似地说:“被爱的人就是不一样,从前你性格还挺软弱的,瞧现在,都学会威胁人了。”
我嗤她,“上了年纪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你既然知道我如今脾气不好,就别三番五次的来招惹,否则我可无法保证哪天不小心把你大学那点事给抖出来。你最好能像庄树那样做到互不打扰,那样我们再见面时,我还能勉强挤出个笑脸给你。”
说到这儿,今溪仍旧保持从容。
我当然知道她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她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还是棵常青树,并且越爬越高,公司也是付出了不少的,当然不会眼看着她跌下来。
至于曾经的“黑料”,肯定早就被遮盖的严严实实。
我没再和她纠缠,转身从洗手间离开。
发布会时我全程坐在台下观礼。
今溪的人设是温暖知性美人,稿子是提前写好的,她倒是敬业,背的滚瓜烂熟,现场金句频出。
她一张嘴,被邀请进来的站姐相机咔咔响个不停。
发布会进行到一半,带着今溪名字的词条就上了热搜前十,实时评论区一致好评。
已经有懂事的网友顺藤摸瓜发现庄树和今溪是同所大学的同学,但我一刷新,那条评论就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是被删了,还是被淹没在“姐姐好米”的赞叹中。
相较之下,庄树就显得活跃许多,反应的很快,梗一个接着一个,逗得现场的人捧腹大笑。
我坐在台下,也弯起嘴角,却不是因为他。
只是感觉眼前的一切比荒诞剧还可笑。
终于熬到结束,我和现场认识的记者朋友们打过招呼,先行离开。
刚从门内出来,一辆香槟色宾利车直接别在我面前。
裙摆被带起的风吹起小幅度,我反应迅速,往后撤退一大步,惊魂未定地皱眉抬眼。
贴着防窥膜的车窗缓缓落下,司机公事公办的向我道歉。
我咬着唇,气的要命,却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绕道准备离开。
刚抬脚,后排的车窗落下,有道虚弱的声音喊住我。
我转头,看清和陈屿桉眉宇有几分相似的男人,一时恍惚。
陈帆带着病气的脸上浮现出丝丝笑意,许是想向我示好,那股气度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警惕地晲着他,还算客气地称呼:“陈总。”
陈帆应下,车门缓缓打开。
他做出邀请的手势,“秦小姐,有时间跟我聊聊么。”
“……”
我打心底里想拒绝,又同时明白现实:我拒绝不了。
对于陈帆而言,他如果想用强硬的手段,应该有的是办法。
但他没有。
他拖着病体,从Y市亲自赶到这儿来见我,就已经是给了我最大的面子。
当然我也可以选择一走了之,可陈屿桉呢?我的任性会不会给他造成麻烦?
反正只是说几句话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