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屿桉买完甜点回来,我已经整理好了心情,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接过盘子,嘱咐他尽量少用左臂。
他眼神怪异地瞭了我一眼,识趣的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淡道:“没有那么夸张,只要不是在较长时间内维持一个动作就行。”
“那也还是注意一下,”我咬了口慕斯蛋糕,甜而不腻,轻轻一抿就化在唇齿间,心情也随之好了不少,悠闲自在的跟他开玩笑,“以后结婚可别抱不起新娘。”
他扬眉,“我能抱得起你。”
我自然地回了句:“你的新娘,不是我。”
“……”
陈屿桉再次沉默,眼皮耷拉着,一下又一下地搅拌咖啡,就差把“不乐意听”这四个大字摆在明面上了。我抿嘴,不明白自己怎么回事,总不受控制的同他聊这个。
顿了顿,我主动转移话题,问:“你赶过海吗?”
陈屿桉摇头。
“我还挺感兴趣的,晚上跟vivian一起去试试,你来不来?”
“...来。”
“不忙工作吗?”
“忙,但还是得去陪你。”
我正要说赚钱才是正经事,却被他抢先道:“照顾金主的情绪更重要。”
“……”
我被他叫得头皮发麻,提议:“你能换个称呼吗?”
“不喜欢?”
陈屿桉自顾自说:“也难怪,毕竟我现在没尽到情人的本分,这么称呼确实不合适...那应该叫你什么?”
我实在做不到在公众场合和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讨论这个,讨饶地道:“除了那个,随便,都可以。”
“浓浓。像从前那样叫你,可以吗?”
陈屿桉一双漆黑的瞳孔盯着我,情感呼之欲出,明明只是最简单的两个字,从他齿间吐出,平添几分旖旎。
我迅速低头,掩盖泛起波浪的情绪,闷闷地嗯了声。
...
...
恋爱的时候,我曾拽着他非常严肃的商量彼此的称呼问题,因为他总是冷冰冰地叫“秦浓浓”,根本体现不出我作为女朋友的身份特殊性。
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陈屿桉终于开了尊口,“你想听什么?”
我双手背在身后不停搅啊搅的,扭捏半晌还是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哼唧:“你自己想嘛...”
陈屿桉正忙着做高数作业,头也不抬地回答:“我想不出来。你起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大费周章再起个昵称做什么,难道换个名儿就不是你了?”
我闷闷不乐地坐正,不再搭理他,独自生闷气。
过了会儿,陈屿桉写完作业才察觉到我在闹情绪,拽了下我的袖子。
“秦浓浓。”他试探着叫了声。
我故意没答应,拿起手机回了房间。
印象里,我很少冲陈屿桉发小脾气,因为他实在迟钝的很,通常我生了好一阵子气,他还没有察觉到。
有一次我很好奇地问:“你真不知道我在生气?”
陈屿桉老实巴交地回答:“嗯,我以为你只是想自己呆着。”
知道真相的我索性后来一有情绪就冷着他,或者故意制造出一点动静,释放出“我生气了,快来哄我”的信号,引起他的注意。
陈屿桉有时能接收到,有时不能,得看他的心情。
如果他想哄,就会来和我聊待会儿吃什么,或者使唤我去帮忙拿东西云云,届时我会识趣的顺着台阶下来。不过他置之不理的时候比较多,两个人冷着冷着,我会忘掉为什么跟他置气,然后没出息的主动向他低头。
这次不同,因为我的脸色难堪到无法忽视的程度,终于让陈屿桉有了吵架的感觉。隔了两天,他故技重施发现没有效果之后,再次放低姿态向我示弱,我故意忽略,回了房间。
没一会儿,他上楼敲房门,扬声:“别生气了,我做了你爱吃的...”
我抱着枕头翻身背对着门,戴上耳机,将音乐声开到最大,铁了心不想搭理他。
突地,被子一角被掀开,陈屿桉取来备用钥匙打开房门,俯身压过来,利索地摘掉我的耳机。我被吓了一跳,脚扑腾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他的膝盖。
陈屿桉闷哼一声,阴翳的眸子盯住我,主动挑开话题,“你想我怎么叫?”
“不知道。”
我翻身背对他,在心里恼:原本这么浪漫的一件事,教来教去就变的枯燥无味了。难道他一点儿浪漫细胞都没有?情到深处即兴发挥嘛...
我偷偷用余光打量他,见他抿着嘴,眉头紧锁,思考了好久,吐出两个字,“浓浓。”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同学、老师们都这么叫,我早就习惯了。
可这两个字从他嘴里挤出来全然变了个味儿,低哑的嗓音仿佛天生掺杂蛊惑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