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万鹤立一脸的诧异,不由看向独孤上野。
独孤上野浅抿一口梨汤开口笑:“瞧,今儿我来对了吧,还真有跟京府牵扯的公务。”
他说着,抬起一双笑眼,“改判的原因是谷梁进此人有自首行为,此案他是共犯……”
“朕不是问你因何改判。”秦哲道:“朕是问,大秦律法明文规定:除十恶并己杀人者、及持仗行劫、偷盗官物、伪造符印、放火、官典犯人己赃不赦外,杂罪死罪以下,递降一等,徒以下释之。”
“谷梁进通过司天台的官员非法获取朝廷机密并泄露,这算是偷盗官物。说得严重些,那就是十罪中谋反、谋大逆和谋叛的罪名。”
所以,于法来说,谷梁绝无可能获得赦免权。
独孤上野微怔,瞬间向一旁侍立的温绪看去,对方同他对视,仍是往常那副昂然微笑的神色。
平康帝能将大秦其一的条格背得一字不差,若说这番针对他的质问,没有他人在背后挑唆推动,绝无可能。
所以,今秦哲才会欣然留他闻听朝会,原来是在这等着呢。今日就算他不来,也要借此事宣他来。
当初,他要捏死谷梁进,他救下了谷梁进。
今日,他要赦宥谷梁进,他便从中作梗。
真当是个锱铢必较的权宦。
敢与任何人为敌,偏他的手段合乎礼法。
殿外,唐颂侧眸看向自己靴边的窗影,她站在了阴暗纵横编织的条条框框内,这是温绪第一次给她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