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带领一队骑兵出宫追寻。
九翼本意只要带走暮雨,偏生有个甩不掉的简兮一直跟着,最教九翼烦恼的是自己不敢轻易对简兮出招,之前一鞭已经受教过,未免再受反弹之力,九翼只轻轻朝简兮肩头踢了一脚,想把他踢走,教他在半空坠落,区区一个凡人,即便摔不死也是重伤,省得多他一个。
一脚下去,简兮确有觉察,轻呼一声,随即往下坠落。不过,不是他一人坠落,而是九翼和暮雨都一起下坠。而且,九翼这一脚活似踢在自己肩头,痛得他大呼一声,失力坠地。这一脚虽然不重,但出乎意料,九翼心中又惊又疑,这才失控坠落。这等怪异之事教九翼对简兮又添一层忌讳,直至落地,甚而都没有完全镇定过来,下坠时简兮拉扯得勾墨松懈,暮雨得以脱身。此时九翼手里只剩一条长鞭。只顾自己站稳脚跟,一时没有去管暮雨跌落在哪儿。
暮雨坠地吃痛,只觉体内的灼热之气时而平息,时而膨胀,起伏不定,总感到有股力量在体内越聚越多,无从发泄,更不受控制,随时会将她扼杀,平息时尚能清醒片刻,不受克制时几欲崩溃,陷入无意识的暴躁之中,无法自拔。
正当灼热来袭之际,突觉喉间一紧,脖颈上绕住一条毛茸茸的粗尾巴,猛地清醒:不好,是绿烟。神智恢复,身上的热气随之也退了大半,本能地伸手去抓那猫尾,整个人被扬在半空中,余光瞥见绿烟依阴诡的目光,娇艳欲滴的红唇里吐出几个字来,道:
“暮雨,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九尾摇摆,魅影纠缠,一条长尾卷着一柄长剑,直刺向暮雨心窝。暮雨被缠得几乎窒息,连挣扎的力气都所剩无几,看着刺来的长剑,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听见自己自己的低呼,心中一遍遍呼喊着:晨风,晨风。只等长剑到处,一切苦楚就烟消云散了。
就在生死一际,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厉喝:
“绿烟,你如此作妖,是要寻死么!”
香气弥散,妖娆妩媚的甘棠如云飘落,光彩照人,黯淡了妖媚的绿烟,飞袖到处,截住猫尾,将长剑折成两半,一个转身靠到暮雨身畔,一手拦在暮雨腰间,嗔道:
“你这丫头,忒也痴傻,拿自己性命跟这些东西置气,一颗仙果都难消服,你这样连吞三枚,是不想活啦!教我怎么跟晨风交代。”
暮雨强撑着,努力挤出一丝笑来,道:
“我不能辜负晨风所托,甘棠,你如今知道柏舟的心了罢?”
甘棠脸上一红,随即啐一口,道:
“呸,他把你弄成这样,我还没找他算账,我已教霸鹟去寻晨风,这会子也快到了。”
绿烟即将得手,不料甘棠坏其好事,又是愤怒又是憋闷,道:
“姐姐,你何苦一直阻拦我,自从她来到长乐宫,害得咱们四处离散,晨风至今还被困住,辛苦得来的仙果也教她糟蹋了,你不忍心下手,就让我除了这个祸害。”
甘棠冷笑一声,道:
“你嘴上还称我一声姐姐,满嘴正义道德,背地里却干些龌龊营生,方才我已见过烈煞,蝙蝠精收不了他,他也休想从二兽爪下逃走,待长桓把他捉来,新账旧账跟你俩一起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算盘,为了一己之私,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以前是我错看你了,今后,不必跟我姊妹相称,该撕破的脸就得撕破,想怎样就怎样,有什么冲我来就行。”
言词中尽是讽刺之意,弄得绿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甚是尴尬,心中骂着烈煞,嘴上愤恨不已:
“甘棠,我好心认你做姐妹,你却不领情。你和晨风个个护着这个凡人,全然不顾咱们同族之谊,你深知我对晨风的心意,我们本来能相知相恋,成为一对美眷。若不是因为她,晨风不会对我如此冷淡,是她生生拆散了我们,害了我们大家,甘棠,今日我就要取了她性命,谁也不能阻挡我。”
甘棠道:
“那就先过了我这一关。”
红镜轮一出,与猫尾绞缠,两个大打出手,再不讲半点情面。两女斗完嘴动武,一个比一个厉害,好不热闹,突然生出这等变故,连九翼都看得一愣一愣的,听得阵阵马蹄声传来,循声望去,见是大队官兵赶来救援,为首的正是那个拦住自己的皇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暗道:这些凡人阴魂不散没完没了,该当杀了才能休止。拿定主意,只等柏舟靠近,便一掌劈死他,乱了兵将阵脚,才好驱逐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