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嘉荣瞪了他一眼。
谢轻舟答:“只是觉得嘉荣神女……”
“好呀阿姐,你们俩躲在这里偷偷赏月呢?!”嘉禾忽然从屏风后钻出来,支支吾吾,她小脸泛红,手中拿着半块桂花糕,似是有些醉了。
谢轻舟话说一半噎在嘴边。
“嘉禾!”嘉荣连忙起身扶住她,“怎么喝醉了?他们俩也不看着你。”
她搀着嘉禾,一把没收她手中的糕点,挽着醉歪歪的妹妹往里间走,俨然一副正经严肃的长姐模样。
“你有些可爱。”谢轻舟盯着姐妹俩的背影,轻声低喃,将刚刚未说出口的话补全。
谢轻舟一饮而尽窗边的清茶,绕回屏风对面的桌前坐下。
谢渊与季鹰两人正喝得尽兴,勾肩搭背已经开始称兄道弟,把子一路从魔域拜到了人间。
“哟,哟,轻舟兄你来得正好。”谢渊小心翼翼端起一杯酒,“最是人间好时节,尝尝这上好的美酒!”
谢轻舟接过,浅浅抿了两口放下杯盏,说:“你们都醉了。”
“哪有?”季鹰突然抬头,颤颤巍巍举起手中剩下的半杯酒,双眼迷蒙,道,“难得我季鹰今日遇上知己,谢轻舟你不准扫兴。”
“来,喝!”说罢便歪头直愣愣倒在桌子上。
“哈哈哈哈哈。”谢渊指着倒下的季鹰放声大笑。
谢轻舟品着碟中的桂花糕,视线丁点都没分给对面疯疯癫癫的两人。
倏尔,谢渊绕过圆桌走近,一把圈住谢轻舟的肩,神神秘秘搭话道:“轻舟兄,我有句话一直想问你,你老实告诉我。”
“咱们都姓谢,是否同宗同源?”他的身形摇摇晃晃,一副醉态十足的样子。
谢轻舟沉默,整个身子被他的动作带着轻轻晃动。
堂内一时寂静,无人应答。
嘉荣安置好妹妹,刚回来便冷不丁听到这段话。
见季鹰已醉倒,另两人一坐一站的场景有些尴尬,她拍拍裙摆在桌前坐下试图打圆场,“看样子三皇子今日这酒喝得甚好,醉得都开始胡乱认亲。”
谢渊没有接话,仍定定地望着谢轻舟,只是一双眼清明透彻,哪里藏着丝毫醉意。
“是。”谢轻舟瞥了嘉荣一眼,轻声回答道。
气氛凝固。
听到回答的谢渊楞了两秒,继而迅速拉开凳子在谢轻舟身旁坐下,他兴奋地拍掌,“我就知道我不会猜错!”
“轻舟兄是否为我人族先皇谢帆之子?”
“是。”
“果真!父皇曾透露与我谢氏仍有龙息尚存的消息。皇室秘卷中记载先皇谢帆曾恋上一魔族少女,最后甚至愿意放弃江山,只为与她共赴山海。”谢渊滔滔不绝,“听闻谢兄乃人魔血脉,又与我同姓,我就猜你定是我谢氏族人。”
谢轻舟,人间帝皇一脉?还是如今的魔族左使?
嘉荣听得满头雾水,只觉自己好像“不经意”撞破了人魔两界的大秘密。
她垂头正坐,默默不语,视线来回在对面二人身上打转。
“请问先皇现下如何?”谢渊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他是否已成功寻得长生不老药,与那魔女生生世世相随?”
似是察觉嘉荣的在场有些不妥,谢渊瞟了嘉荣一眼,恭敬请她先回房休息。
旁听别人的家事确实不合适,嘉荣正提裙准备开溜,肩膀却被谢轻舟轻轻按下。
“无妨。”他看向嘉荣,示意她坐回原地,接着道,“他们死了。”
“根本没有所谓的长生不老药。谢帆垂老,云落追随,二人早在一百年前便已不在人世。我被弃于忘川河边,幸得恩人相救回到魔宫,几年前袭左使之位。”
谢轻舟平淡如水,仿佛不是在讲自己的故事。
也是个可怜人。
嘉荣听罢心中感慨,看向他的目光都柔和了几分。
等等——
袭左使之位?
嘉荣顿悟。
看来谢帆爱上的魔女是前任魔族左使云落,也难怪谢轻舟如今能够力排众议坐稳这个位子,原来除去自身底子,还有这一层关系在。
这传奇故事真与话本可比。
“额,我有个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嘉荣抓心挠肺,实在忍不住跳出来。
谢渊:“神女请讲。”
嘉荣:“夫子曾提到百年前是先皇谢青带领人族将士共赴禁渊征战,谢帆与他是何关系?”
“长公主有所不知。”谢渊答,“先皇谢青乃谢帆胞弟,当年谢帆追随魔女离开人界,新皇谢青立刻即位才不至于朝野动荡。”
他哽了片刻,睫毛微颤,缓缓道:“我辈之人,被选为继承大统者,生生世世承袭先皇关于三界的记忆。可惜由于天道不满谢帆为情舍弃百姓而降下惩罚,自此谢氏便只能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