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的,“我先去看阿爹和阿娘,其他等会再说。”
石青哭丧着脸,“夫人也病倒了。”
常满提起裙摆就往里跑,“……?”
常夫人气若游丝的靠在木榻,唇色还有些惨白。而房间另一侧,常砚死气沉沉地昏迷着。郭宝盈正在床边侍疾,接连不断的祸事让她有些消瘦。
常满用力地抱了下郭宝盈,扑倒木榻边握住常夫人的手,“阿娘,我回来了,您是不是没好好吃饭?瘦了这许多。”
常夫人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阿满安全回来就好,记得去拜访你大伯父一家,别让人挑你的礼。”
常满把常夫人哄睡之后,才有空询问家里的事,“请大夫了吗?阿娘得了什么病症?”
郭宝盈气得浑身打颤,“大夫说由惊怒和哀痛诱发的元气虚衰,气机阻滞,瘀血内结,都怪大伯母口不择言说胡话。”常夫人是因情绪失调导致的体虚气弱,有什么事情值得气成这样?
常满没听常父提起过这门亲戚,他们在阿兄下葬的时候也没有前来祭拜,“说说大伯父一家的情况,多年不来往,我都记不清了。”
石青跪在下首,“常家在老爷这辈有两兄弟,老爷是家中庶子,在淮宁府还有一位嫡亲兄长,在太老爷去世后便分了家。”
常满敲着椅子扶手,“分家了,那便不是一家人,他们现在上门来做什么?”
郭宝盈脸色大变,绞着手帕站起身来,她低着头不敢看常满,嚅嗫道:“是我阿爹,他私自跑去找了大伯父一家,说干爹干娘没了可以继承家业的儿子,要过继……”
郭怀才是真小人,他比郭戚氏聪明的地方在他会找利益一致的人作为帮手。
常满嗤地笑出声来,“大伯父一家有合适的人选?他的儿子们和我差不多年纪,岁数太大,养不熟的阿爹可不会要。”
郭宝盈小声说:“他有一个三岁的孙子,是他的长孙。”
常满有些困惑,“长孙都舍得过继?这不正常,可只要阿爹不同意,他们也不能强行更改户籍。”
郭宝盈沉默片刻,“是大伯母说‘阿满抛头露面,自甘堕落勾引得秦家公子为别人的商铺奔前跑后,连累一家子姐妹的名声,不如死在外面来得干净。’义母听完就晕倒了……”
他们合作的落点不止是过继,意在是瓷厂才对。
郭怀才想要的是给这个过继来的孩子洗脑,待他继承常父的遗产后向郭家奉上钱财,但这至少需要等十年才行。
大伯父一家想要的是气死常父常母,并让她迫于污名的压力放弃瓷厂,好以亲戚的名义‘出手相助’接过瓷厂。就算这一次没出事,让她顶着搔首弄姿这样名声,轻则没人愿意和她合作,重则引来好色徒威胁她的安全,常父常母迟早气出个好歹来
常满猛然抬头,问:“秦双勋干了什么?”
石青比郭宝盈清楚外面瓷厂的事情,“大小姐有所不知,您烧出来的青瓷在淮宁府出了大风头,那套茶具如今就放在知府大人的办公桌上,他天天爱不释手地把玩,逢人就吹嘘他得了两套独一无二的青瓷。”
新瓷还没开始销售就初露锋芒,这明明是一件再好不过的喜事,可也带来了困扰。
石青耷拉着眉毛,“是慕名而来求买瓷器的人把瓷厂和家里的大门都给堵了,里面还有许多官老爷家的小厮,这咱们市井小民哪能得罪的起,吴婆子连买菜都不敢出门了,只能天不亮的时候,趁着外面没人的时候溜出去,有什么卖的就囤什么,那段时间家里要么没肉,要么没菜。”
“若只是家里缺点食材也没什么要紧的,可咱家瓷厂差点被毁了。大掌柜听您吩咐咬死说新瓷还需要试烧,没有成品。可仍有人不死心,两周前瓷厂半夜莫名得走了水,幸亏大掌柜为了安全天天睡在仓库里,惊醒过来后,才赶得及把村子里的人都叫起来帮忙救火。”
“什么?”常满吓了一跳,“大掌柜怎么样?”
“受了点轻伤,还有另外几名工匠也受了轻伤。”石青有气无力,“是秦大公子帮忙想出了解决方案,他打着受雇于大小姐的名义,还贴出了雇佣契书,每天在铺子门口限量发放号牌,在瓷厂出货后,拿着号牌的客户可以按先后顺序挑选购买。免得大家乱糟糟地挤在门口,还绝了不清楚底细的竞争对手在里面浑水摸鱼的机会。”
常满掐了掐眉心,这下又欠了秦双勋一个人情,“人没事就好,那放火的人抓到了吗?”
石青摇头,“官差说是大掌柜使用烛灯不慎引燃被褥,可烧的最厉害的地方明明是放泥料的木架,夜里根本没有人活动。”
除了郭怀才和大伯父,还有谁在针对瓷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