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躺了将近大半年的时间,九月初的天气,医院的楼下梧桐树叶子逐渐泛黄,雪莉透过方形格子玻璃窗朝下望去,一行人熟悉的身影正从车上下来。
她一时之间一头雾水,只是很慌忙的冲到门口将门锁反锁上。
在医院照顾闻思远很久,这段时间负责他的饮食起居,只是这个男人一直是被自己摆弄,吭也不吭,也没有醒来的迹象,就像个玩具一样。
门外传来门把手被拧动的声音,于晓光在门外道:“咦,怎么回事?”
“我来试试。”宋晞文上前来,试图拧动把手,但无奈也是拧不开。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青拨开二人,在门前开口:“雪莉,开门,我知道是你。”
门后的女人颤抖着,她害怕这门一开,他的思远就此醒来,看到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女人,从此以后就会远离自己。
自己所做的一切,时间精力和感情,就会付之东流,她承受不起这样的结果。
门外传来三声叩门声,若青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就算你想带走思远,也要让我们医治好他,至少要等他醒来才行吧?你这样锁着门,拖着我们,等于在谋财害命,你知道吗?”
话音刚落,在那一瞬,门被拉开,雪莉眼睛红肿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若青。
“从头到尾,害他的人都不是我。”雪莉恶狠狠的看这眼前的女人,更盯着宋晞文那只环绕在她腰间的大手。
真是刺眼啊,将自己的前夫气到一病不起,她现在可以潇洒的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
她真想开口问问,怎么会有人有那么强大的心里,在被人的面前装作镇定。
短短几秒钟,雪莉的脑子里闪现出无数个思想,这是她无数个陪伴的日夜,脑海里冒出来的奇怪念头,也非一朝一夕形成的。
孙浩渺得知宋晞文和于晓光想要邀请沈大夫替闻思远看病,立马安排人员开车将几人送到这里。
宋晞文和苏木奎提前打了招呼,特意将闻思远安排到加护病房,他见朋友已到,连忙安排护士将人转移地方。
江湖郎中还要在医院里大刺刺的行医,是不允许的,可好友的嘱托不便推辞,他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压力,替他们做了这个决定。
见闻思远的病床被推走,雪莉也跟着过去。
沈大夫先是翻开病人的眼皮查看瞳孔扩散情况,接着捏开口鼻,见牙关咬紧后,又坐下替思远把脉,一分多钟后,对苏医生道:“在你们西医看来,叫什么忧郁症,是有药可治,但目前耽搁太久,病情有变,他身体的各项机能在逐渐衰竭,我只能尽量延缓。”
苏木奎道:“老医生您说的是,我们医院的西医也给来看过,开过治疗精神抑郁的药,但是作用不大,所以晞文同我说,请您来给看看,看用中医的法子调整调整。思远也好歹算是我的半个同僚,虽然不在一个医院,但坊间一直有他的传闻,我又是医生,也不能见死不救,只是我实在不是这方面的专家,终究是爱莫能助。”
沈大夫捋了捋银色胡须,点头道:“宋先生啊,麻烦请抓药罢。另外,还需要配合针灸和按摩手法。”
雪莉听闻这博大精深的中医治疗方法,皱着眉头道:“在德国,采用盐酸舍曲林和盐酸氟西汀一般可以治愈抑郁症,你说的法子我听都没有停过,如何证明有效?”
苏木奎打断她,看着这个金发碧眼的女人,他一时之间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你我虽然学的是西方医学,但你无知也就罢了,但无论如何也要敬畏中医医学,有些文化是你这个外来人种所无法理解的,请你闭上嘴!”
“木奎,不必动怒,我想雪莉也是救人心切。”宋晞文劝说道。
若青特意看了眼雪莉,继续看着躺在床上的前夫,对沈大夫语重心长的叮嘱道:“麻沈大夫了。”
“当归四钱,川穹二钱,人参一钱,桃仁十粒,炙甘草,荆芥,焦姜各四分,肉桂三分,大约喝两服即可,切不可过量。哦,记得加上两枚大枣,速煎灌之。若是他的口齿咬紧,准备一个鹅毛插喉,缓缓灌入即可。”①
沈大夫将药方开好,交到宋晞文的手上:“针灸我来负责,但每日需要有人替他按摩穴道,谁来?”
若青本想开口答应,却顾及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便不言语沉默下来。
雪莉此时勇敢站出来:“我来罢!”
待一行人离开,雪莉看着还在昏迷的男人,情不自禁的握住他的手:“思远,希望这次你真的能快一点好起来。等你醒来,我就带你回德国。”
苏木奎将几人送下楼去,宋晞文对他说:“木奎,这次真的多亏你了。”
“客气什么。”苏木奎不忘拍拍他的肩膀:“只是,你们速度要快,我怕自己隐瞒不了多久。院里对思远的事情一直很不满,他早一点醒来,早一点官复原职,我就能早一点回到我原来的单位。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