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长警觉地一转头,便只见到摇晃的树丛,与空荡荡的无人小路。
“队长?有什么不对吗?”队员跟着他回头看去,又奇怪地回过头来问。
小队长狐疑地摇了摇头,“大概只是风过,走吧。”
这边一龙一凤结伴又杀了个回马枪,入皇宫稍探究竟,那边江在水与师父也终于搬完了住处。
好歹是跃玄观出来的长老,乾坤袋是不缺的,行李大都在袋里扔着,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于是三人搬得很快。
——三人。
同师父一并到了其落脚的迎海客栈,江在水总算是见到了自己这位新师弟。
“没想到真是你啊,小魏郎。”江在水笑道。
随即便被师父敲了脑壳。
“什么小魏郎,没个正形。”江照然不轻不重地训她:“这是你小师弟。”
江在水捂着脑壳撇嘴:“好嘛,小师弟,好久不见啊。”
魏麟看看人模人样的师父,又看看吊儿郎当的师姐,心里是否觉得师门不幸不好说,面上倒是认认真真地抬手行了礼:“见过师姐。”
三人有说有笑地回了自在阁,江在水帮着安顿好师父与师弟,同魏麟道过别,溜进了江照然的客房,布好隔音阵,终于问道:“您到底为什么收他为徒。”
这话她早就想问,只是被师父岔了过去,便一直默默憋着。
说着是“见了他就知道”,真见了面,她却没觉得这小孩比初见时有什么不同。
江照然拿出茶具,边给自己沏茶边道:“你来雍都这些天,见过多少人了?”
“没多少,其实也就认识了一个白乌安,外加和容四皇子混了个眼熟。”江在水老老实实回答。
“唔。”江照然烫过一遍茶,闻着袅袅茶香,思索着道:“如今雍都的官场形势,你可有了解过?”
江在水不明所以:“倒是知道句顺口溜——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照然叹了口气,“这事……说来话长。既然你知道丞相府,为师就从丞相府讲起吧。”
层楼飞阁通西路,雕栏玉砌画白霜。
丞相白成业,十八年前,还只是一名名不见经传的户部郎中。
其妻子,却是当时清誉满朝的老太傅谢太公之女,谢兰惜。
一方是寒门学子,新科状元,年纪轻轻便得了正五品官职,不可不说前途无量。
另一方是太傅独女,才貌双全,名满京城,求娶的媒人踏破了木门槛。
这桩婚事,是当年雍都百姓最津津乐道的八卦。
太傅嫁女,人人都要说一句“郎才女貌、天赐良缘”,背后却笑谢家这位大小姐,满城如意郎君不要,偏挑了这一位小门小户爬上来的山鸡,实属眼光太差。
总不过高门贵女下嫁,郎君许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迷了傻姑娘的眼。
两人成亲后,倒也有一段举案齐眉的好日子,谢兰惜诞下白家长子,白鸿。
鸿鹄之志,不畏燕雀之短视讥嘲,可见父母重望。
“可是……”江在水犹豫着开口,“丞相夫人,不是国师的妹妹吗?”
江照然的茶好了,他轻抿一口,道:“十八年前,也就是永昌四年。”
“那年的冬天极为寒冷,滴水成冰,冻死不知多少贫民乞儿。雍都大雪封城,同时,白郎中收留了一名逃难至雍都的孤女。”
“两年后,同样是白雪茫茫,孤女的哥哥来寻人,心善的白郎中才惊讶得知,孤女竟是白鹿门旁系一位四处游历的小小姐。”
“路……”
“路云舒。”江照然替她答道。
这位小小姐喜欢上了俊朗又温柔的白郎中,哪怕委身做妾也要下嫁,已为其孕育了一双龙凤胎。
可堂堂白鹿门小仙子,哪能做妾呢?
白鸿五岁时,白成业纳了新妾。
两年后,妾抬成了平妻,白鸿多了两个不满一岁的弟弟妹妹。
又三年,白乌安出生。
“很巧的是,谢家大公子——谢兰惜的亲兄长,谢府大公子之妻,也在那年诞下一儿。”
江照然突然话音一转,换了个讲述对象,江在水心里跳了一下,抬眼看他。
他拨了拨茶叶,茶杯端在手里,却不喝,仿佛背书般自语:“永昌五年后,连续三年天寒冬雪早,连夏日都不似往年炎热。直到第四年,才终于回暖。”
“永昌九年,谢家少夫人得子,念其随暖夏降世,恰如麒麟踏日送福,今后必有作为,故名,谢麟。”
江照然吹了吹茶水,语气平静无波:“说来,白家三公子生在初春,比谢家小少爷,大不了几个月呢。”
恰不如命运弄人。
魏麟比白乌安小不过几月,却因为营养跟不上,看着小不少;论及说话做事、为人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