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自觉也跟着他下了桌,打算跟姓祝的兵分两路套情报。
她没注意,姓祝的从她喝白乌安聊得兴起时就有些心不在焉,在她下桌后又看了她好几眼,才转过脸继续应付何酿酒师。
祝江临本来只是闲来无事,配合着小姑娘随便逛一逛,谁知道牵扯上这么一桩人情世故,脱都脱不开身。
龙神大人其实平素最不耐与凡人聊这些“无意义”的废话,干脆随手给人家蒙了个幻咒,给酿酒师一个“与知音相谈甚欢”的假象,百无聊赖地转过了身,盯着江在水。
实在无趣,早知如此便不出面揽活了。
江在水不觉得无趣,她看着白乌安自斟自饮的快活,蹲一边好奇道:“你不是很喜欢丹桂巷吗?”
白乌安又干了一碗酒,抬眼看她:“是啊。”
“那你怎么一口气就干了一碗酒,不品一品吗?”江在水问。
少爷乐了一声:“我喜欢丹桂巷,就是因为它灌起来最不辣嗓子。”
那你洋洋洒洒论述那一大堆?江在水瞪着眼睛瞅他。
白乌安放了酒坛,懒洋洋地给她解释:“何大壮喜酿烈酒,又不乐意烈酒只有酒味,和边疆那烧刀子一般冷冰冰的。”
他指了指酒坛:“所以他的酒既有烧刀子的醉人劲,又有百花酿的清香甜,正和我意。”
“至于我扯那一大堆——”白少爷笑了笑,道:“逗你玩的,小仙人。”
祝江临远远听着,像个没有感情的观众,眼皮都没动一动。
何勇锐却觉得周围温度降了些似的,搓了搓肩膀,“怪了,祝兄弟,你说这大夏天的,怎么还刮冷风呢?”
幻象笑得温和,道:“约莫是何兄弟这院子背阴,过了午便凉下来了。既然如此,不如喝两口酒暖身子。”
何勇锐深觉有理,抬碗和幻象碰了一杯。
在旁人眼里,此处大概就是一人自说自话,还举了碗要和空气捧杯,他面前那位却看不见听不着似的,支着颐面色淡淡的朝远处看。
诡异得很。
奈何唯二能看见此处的两人谁也没回头看,江在水背对着石桌,感觉自己抓住了线索,追着往下问:“所以你根本就是买醉来了?”
“说那么糙。”白少爷很不满意,“我是来求个醉生梦死。”
“为什么啊?”江在水百思不解,“你一个雍都小霸王,整座城没人敢惹你不快,怎么还需要靠买醉取乐呢?”
白乌安很是奇怪的看她一眼,又拎起了酒坛。
他答非所问,“你觉得去青楼好吗?”
江在水不知他想说什么,只摇头否定了一声。
白乌安又问:“那你觉得,去青楼那些人是满心烦闷无处发泄,只能借此消愁吗?”
江在水摇头。
白少爷又灌下去一碗酒,却好像只是喝了一碗水一般,脸色丝毫不变。
“既如此。”他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眼也不抬地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是要借酒消愁呢?”
江在水被他问住,一时无话。
倒不是觉得此人言之有理,江在水看这少爷席地而坐灌白开一样灌酒,分明就是心里不爽在找处发泄。
只是两人毕竟也不熟,她不过想借着白乌安套一套丞相府的立场,装着自来熟套近乎罢了,一时不知是不是该关心一下这位小少爷突如其来的小情绪。
最后倒是白乌安先开了口。
“实话实说,其实是因为我千杯不醉,很想试试自己的酒量究竟如何,但又不想喝那没什么酒味的百花酿和那没什么滋味的烧刀子,所以总上大壮这里来讨酒。”
这话显得敷衍,他大概也没多想好好编借口,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下去了一坛子酒,砸吧砸吧嘴,向后一靠。
江在水挡在他东边,白乌安看不见石桌,也懒得探头。
他找地方的时候就瞅好了,身后是块干净的白石,少爷伸了伸懒腰,嚷嚷道:“聊完了没有啊?”
何勇锐正与“知音”相谈甚欢,酒已经下去三大碗,闻言料到那少爷又要作妖,回喊道:“要酒自己拿去。”
祝江临悠悠然收回目光,把酒往自己那空间一倒,撤了幻象。
——自从与江大小姐结伴,这空间不是丢青团就是倒酒,再没进过什么正经东西。
若是空间有灵,必要痛哭出声。
白少爷像是终于想起自己还算半个主人家,把人家领来丢着不好,起身走了过去。
“时辰不早,别聊了。”他看了眼天色。
夕阳已经要落不落地悬在远山边,他猜着自家娘亲与哥姐也该回家了,遂道:“走吧,本少爷送你们回客栈。”
终于能走了,祝江临虽一直拿着幻咒应付老实人,却也舒了口气。
白乌安领着新朋友蹭了顿酒,酒下肚就翻脸不认人,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