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不找那个欺负你的罪魁祸首,偏找他做什么!
江在水哼了一声:“你还找他‘赐名’?咱俩认识一年了,怎么不见你找我要‘赐名’呢。”
横公鱼快给她哭出来了。
江大小姐取名废,倒不是取的名字多么不好,只是每每取个名字恨不得翻遍《诗经》、《楚辞》、《诗词大全》,再算算生辰八字阴阳五行,包容进喜好、颜色,一整套下来,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再加上后续的挑挑拣拣,念着不好听看着不好看的筛掉重想,反复几次,一天就过去了。
横公鱼本身又并不重视称呼,干脆就放弃取名字这一工程量巨大的活动了。
谁想到这也能挖出来秋后算账?
祝江临被他们晾在一旁,也不生气,揣着手满目温和地看他们“嬉戏打闹”,就听小姑娘道:“你干脆就叫宫恒好了。”
他反应过来,没忍住笑了一声。
江在水听见了,但她一开始就是故意没理他,根本不给祝江临一个正眼。
横公鱼大受打击,难以置信:“为什么我的名字就只是敷衍的倒了过来?”
江在水撇撇嘴,谁叫你最开始不找我的。
“那边那个。”她抬眼,终于不情愿地叫了一声,“你早猜到了吧。”
真是奇了,娘是怎么猜出来她交了两个“新朋友”的?再者,她都不知道祝江临会跑到哪里去,娘却直接打发她上漓云城找。
居然还真找到了?既然如此,干什么还下封言咒那么麻烦啊!
祝江临抬手掩住唇边的笑意,假模假样的疑惑:“名字吗?我没猜到啊?”
“我没说这个!”江在水深呼吸,不跟他多说,多说多错,她是个大孩子了,已经看透了成人世界的阴暗。
她转身揉了把横公鱼,不是,宫恒的脑袋泄愤,道:“走吧,我娘请你们到跃玄观做客。”
说完好像想起什么来,拉过宫恒的小身板强行勾肩搭背:“哦对了,宫是宫殿的宫,恒是恒心的恒,听起来还算好听,这两个字寓意也还好,怎么样,其实也不错吧。”她可是在宫珩、于宫衡、龚恒宇等名字中挑了好久呢!
宫恒认命地点点头,“简约好记,真好听。”
栖谷作为江在水的贴身侍女,其实是知道横公鱼的存在的,她亲眼看着自家小姐对着那几个读音相似的名字合计了一晚上,几乎要不认识这几个字了才罢休。
小姐真是个心肠柔软、对朋友掏心掏肺的好孩子。栖谷全然将上天入地捣蛋的小恶魔忘之脑后,如是感动着。
祝江临看着江在水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笃定他会跟上似的,好笑地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
堂前杨柳舒展开新叶,屋上雀儿叽叽喳喳地筑着新巢,一派生机盎然的好春光。
江在水大概是最盎然的那一类。
“娘——!”她拉着宫恒一路跑进会客厅,欢实地给上首坐着的爹娘介绍:“这是宫恒,唔,宫常守。”她把路上商量出的字也给加了上。
夫妻二人早知道了横公鱼的身份,闻言嘴角一并抽了抽。
江观主欲骂又止,颇为头疼地叹气喝茶:“成何体统啊。”
江夫人假装听不见旁边的长吁短叹,放下茶杯,浅浅扬起嘴角,恢复当家主母的端庄,问她:“还有一位呢?”
“他走太慢了。”江在水原本扬着的笑脸瞬间垮下去,不高兴的皱眉头,顺手拉上宫恒到西侧位坐下,“栖谷在后面陪着呢。”
江观主的茶杯拿了又放,放了又拿,最后还是硬生生把好涵养拽了出来,重重叹气,“成何体统啊。”
江夫人乐得看热闹,弯着眉眼逗江在水:“啊呀,我家囡囡这般不喜欢那位‘客人’吗?连跟人家走一段路都不肯。”
江在水本不觉得有什么,被自家娘亲这么一说,不禁有些不自在,小声反驳:“没有不喜欢啊,我有让栖谷陪着他了嘛。”
江夫人“哦”了一声,稍稍抬了抬眉梢,“没有不喜欢?可娘亲看你浑身上下,就差写满‘不开心’三个大字了。”
江在水颇不乐意的撇嘴,道:“姓祝的黑心得很,您派我去找人,我怕自己把家卖了。”
江观主听她这语气就来气,一放茶杯就要斥她没大没小,被江夫人一手压下。
江夫人轻轻一笑,先帮丈夫争口气,“你这会儿倒是知道自己嘴上没门了?瞒了爹娘一年,娘看你倒是挺能守住秘密的啊。”
江在水心虚,总算没了声。
见她不说话了,江夫人慢悠悠抿了口茶,又把话转回来:“你都秃噜出去什么秘密了?娘寻思着这些年没少瞒你,你该是什么也不知道才对啊。”
江在水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亲娘,半响憋出一句:“竟然好像真是这样?”
就这么不信任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