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回话。
小小的洞穴突然就变得一片寂静。
横公鱼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僵在原地,心里叫苦不迭,他一个一指令一动的龙套,何德何能夹在这两位祖宗之间不敢动弹?
什么叫试试小辈身手?江在水被扣在原地动不了,脑子却停不下来。
能指使一个横公鱼潜入跃玄观,就能指使十个百个竖母鱼小丑鱼到人间打探消息,他要盗玉佩,要挣脱不知谁设下的封印,她怎么就跟鬼迷心窍一样觉得龙子对人类没有敌意?
可是跃玄观敬龙族如敬神,娘早早地把龙纹玉佩交给她,古籍里模模糊糊的记载都在说龙族与跃玄观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是梦里记忆里碎成片的只言片语,明明都在心里烙下印,告诉她一定一定要找到龙。
……有那么可怕吗?
龙子有些发愣。
手下压着的小姑娘明明刚才还张牙舞爪地敢拿剑往他心口戳,这会儿却身体都有些发抖。
怎么还输不起呢?龙子不自觉地把眉皱的死紧,这玉佩对她很重要?
龙子想,我只是借用一下,又不是不还了。
就在江在水脑子快乱成一团浆糊,横公鱼欲哭无泪实在坚持不住时,一声叹息打破了死水一样的沉默。
……他叹什么气?
江在水心里排山倒海的困惑不安一顿。
龙子眼神复杂地看着手下略略发抖的小姑娘,低声叹了一句“罢了”,语气中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奈,随即竟直接松开了手,转身向中心石台走去。
……她的传音阵和引雷阵被发现了?江在水从脑子里费力地刨出这么一个想法,随即推翻,这也不像啊?
见龙子头也不回,一副休战的模样,江在水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起身勾了勾手,“唰啦”一声,没受任何阻碍,尘嚣入鞘。
“两位小友。”龙子在石台后转身,盘腿坐下,和煦地伸手邀请,好像刚刚搞突袭的不是他一样,“请吧。”
这龙子精神分裂吧!江在水和横公鱼不约而同地想。
江在水腿还有些软,脑子却已经能缓过来了,所以这龙子果然没有敌意?是她想多了?
……不,那他难不成真是想试试小辈身手吗?!
却不知龙子在心里一样困惑: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乱闯龙潭的小辈,这次不给个教训,下次她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祸事来。
——他本来也是这么想的,首先要先对来人有所了解,以此推断如今的人间界情况如何,抢玉佩是其二,恨铁不成钢的情绪驱使是其三,试身手倒也不假,只不过是个更次要的原由罢了。
顺势抢过玉佩,事情就圆满结束,至于那玉佩上暗下的阵法,于他而言其实不成威胁。
怎么就一时心软停手了呢?
横公鱼早收回了手,满头雾水地左看看右看看,就见江在水也好像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小心摘了珠钗,看上去有些气闷地丢进了乾坤袋。
而后她随便拿了根鹅黄发绳束起头发,瞥了他一眼,上前与龙子隔着一个石台,面对面坐下。
当然,江在水是装的——头可断,血可流,气场不能丢。
横公鱼:……这到底打什么哑谜呢?
他见两人又回归了刚见面时和平守礼的姿态,犹豫一下,认命地跟了上去。
石台上空空荡荡的,远远看过去,就是突兀的一块躺在洞穴中央。
江在水走近了才发现,石台中央有个小小的凹陷,恰巧……放得进一块玉佩。
龙子一抬手:“小友请坐。”
他看着江在水落座,语气温和地叹道:“说来惭愧,在下沉睡于此百千年,周身无一长物,竟连一碗茶水都端不出来,只能委屈小友与我枯坐这糙石台,实在是招待不周。”
江在水回忆起他凭空抽出的那把剑,沉默片刻,扬起微笑嘲讽:“龙子大人跟我说话我就受宠若惊了,哪里敢让大人招待我呢。”
要不是打不过,她非把这做狗硬装人的玩意揍的爹妈不认直接押回跃玄观。
龙子轻轻笑了两声,总算是给眼前委屈又憋屈的小姑娘透了点口风:“小友初见时,问我玉佩的来历?”
“实不相瞒,此乃我龙族嫡系子孙的身份证明,每块玉佩独一无二,与龙一一对应,你拿着这玉佩到龙宫,则见玉佩如见我。”
“竟是如此贵重的东西。”江在水状似惊叹,动作上却完全没有“归还”玉佩的意思,“怎么会给了我跃玄观呢?”
洞内的夜明珠幽幽发着暖色的光,将龙子脸上那抹无奈都染上了丝丝宠溺意味,他道:“这在下倒是想问问小友,贵观中,难道竟没有半点与龙族相关的传说吗?”
“这……”江在水沉吟不语,心思急转:跃玄观龙族传道的传言天下有名,龙子既然问出这话,那就是间接承认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