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乖巧地看着对方动作。
兰烽垂眸走到她榻前,没打算同她对视。喝醉了的少女,酒品奇差,记不住事,行为也格外轻佻,最后只会让他一个人难堪。
他记得数月前,头一回遇上她撒酒疯,就吃了闷亏。
他把白瓷茶盏重重搁在榻前的小案上,啪的一声响。确认福嘉看到,他就要走。
这回绝不会再上当。
岂料他尚未走远,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兰烽闻声只好回头,见白瓷茶盏被打翻,茶水泼了一地。而娇弱无力的小公主,正无辜地眨着眼睛看他。
福嘉晚宴上在襦裙外套了一件杏色褙子,此刻系带散开,有些滑稽地套在肩膀上,不过总归不是白日里,扯掉披帛就没眼看的衣裳了。
兰烽瞥过一眼,镇定了不少,这才又走进了,无奈地轻声问她:“不是你要水的?”
福嘉好像这时候才发现眼前有人,她迷迷瞪瞪地迎着光,看了好一会儿,费劲的晃了晃脑袋嘟囔:“嗳……怎么是你呀?”
兰烽站在床前,以为她是问婢女,解释道:“在外面,我去叫她们。”
没等他走开,福嘉就有些气息不稳,意识也混乱起来。
她感觉自己好像成了白日里看的悬丝傀儡,有一只无形的手攥着她,牵引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就是鸳鸯蛊吗?弥药人真厉害。她下意识去捉眼前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那双手好像很凉,手心的茧子硬得能割破她娇嫩的皮肤。大约是蛊虫在体内作祟,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成了一种致命的吸引。
她脑中错乱地想,白禾应当去找兰烽了吧,不晓得来不来及阻止她和萧易这场荒唐事。
可是当她拉住这双手时,又陷入迷茫。这双手……不就是兰烽的吗,难道是白禾提前找他来了吗?
田娘子那里的计划不晓得成功了没有。
她心中凌乱,但认清楚人后,又安心许多。她像是带着一点点纵容,旁观自己的身体被这个人吸引。
兰烽从手指被握住的时候,还曾努力挣扎着想离开。可是福嘉仿佛执着的很,她眸中带着水雾,一双小手软软包住他的大掌,用了全力要拉他过来。
羞恼之下,兰烽正欲将这涎皮赖脸的女人推开,却发现她脖子雪白的皮肤下,有些不正常的红痕。
他忍着对方的骚扰,掀开对方单薄的褙子,果然看见对方脖子上的筋脉呈现出不正常的血色。
兰烽变了脸色,用手在她颈上试过。福嘉热得像个小火炉,脖子上的血脉更是滚烫。
鸳鸯蛊?
一个陌生的词从他脑海中蹦出,他心跳几乎漏了一拍,这些症状他只在弥药人的巫医书里,看过症状和破解之法。因是偷看禁书,看得很不仔细。
可是福嘉怎么会被中下鸳鸯蛊,她金枝玉叶,谁敢把这下三滥的东西用在她身上?
福嘉被她冰凉的手指揽住脖子,感觉舒服极了,她再不收控制,趁着对方失神,用力一扯,等对方跌坐在榻上,便翻身将他压下。
兰烽没留意间被福嘉得手,想起身,却发现福嘉居然已经灵巧地骑在他身上。
他看着对方,知道她现在被蛊虫迷惑心神,眼前只能看到幻觉,于是反剪住她的双手,用一旁的褙子绕住她的手腕,省得乱动,嘴上哄着她:“殿下醉了……”
他的话没有能够说完,因为一双软软的唇凑上来,覆住了他所有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