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要吃开花大馒头!”
“得令!”
李柏生连忙吩咐人去买,失而复得的感觉很不真实,尤其此时还是夜色弥漫,很容易与梦境相混。他握着慈音的手,始终不曾放开。
李荀生闻言赶来的时候,只远远看了一眼慈音,就脊背发凉。她的相貌和十六岁的张松雅非常相似,如果说她不是张松风,难道又是张松雅死而复活吗?
“八哥!小秃子,这次找你,我八哥也尽了很大的力气。”
李柏生热情的介绍两人相识,慈音看着面前这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他和李柏生的相貌相似,脸上的棱角多了几分凌厉,青色的胡茬和古铜色的肤色,搭配不苟言笑的神情,整个人显的老练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李荀生,长姐就是因为他才自缢的。
“参见八王爷。”
“不必多礼。”
李荀生也借机打量着慈音,她的样貌简直像张松雅的翻版,十六岁的张松雅也是这样娇艳明媚。她的眼神清澈干净,可心肠也干净吗?若她是回来复仇的……
“慈音姑娘受累了,等下好好休息。”
李荀生平静的声音带着疏离,但当他转向弟弟的时候,声音习惯性的增添了些许宠溺。
“柏生,我先回军营,看我们抓的那个拐子审的怎么样了。晚一点,咱们还在这汇合,你看如何?”
“小弟也正有此意。”
“如此就好。你送我一送。”
李柏生正要拒绝,见八哥略微颔首似是有话要说,便笑着拍了拍慈音的肩膀,跟在兄长身后,仍是一步一回首的对她笑着。
夜色深沉,星辰稀疏,微凉的风吹动着鬓角的碎发,李荀生摸着战马,心中百转千回。一方面汹涌着对张松雅的愧疚,一方面又弥漫着张松风突然出现的困惑。
他宁可张松风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总归是害死她姐姐的凶手。柏生心性单纯,年纪尚轻,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和变故,他应该有权利一直单纯的逍遥度日。
“八哥,什么事?”
“柏生。”
“嗯?八哥?”看出兄长的欲言又止,李柏生安慰道,“八哥你放心吧,柏生心里不只有儿女情长,三哥的大局、八哥的担忧,柏生都会维护的。”
李荀生深深的看着他的笑靥,终是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艰难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像来时一样,跨上战马,微微扬着下颚,脸上写满了冷漠。
回到房间内,李柏生的笑容深深的刻在了脸上,因为他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自己面前,不论她是小秃子慈音还是罪臣之女张松风,总归是自己的心上人。
可她若不是张松风,自己还会这般紧张吗?
摇摇头,他暂时不想去论证这个无解的问题。
“小秃子,先喝杯热茶暖暖身。”
慈音也不与他客气,接过茶杯笑着道谢,今晨的诀别之事好似从未发生过,她的笑容仍旧俏皮中带着一丝狡黠,只是没有了初见的恐惧和嫌弃。
慈音与他讲述了自己如何趁红姐带孩子外出借如厕之由逃跑,也省略了第一次被抓回来险些被老五玷污的遭遇,更没有讲她之所以带着王竹竿逃出来是因为答应给他当媳妇。她怕说出这些,李柏生会干脆不审问直接杀了那两个畜生。
与此同时,毫无骨气的王竹竿也撂了,他供出了荣福客栈的老板周永益现在藏在李家镇的福记药铺,还供出了红姐孩子的父亲是陈涛、老五的哥哥是县衙的捕头徐老三。
“其他的呢!你们拐子版图还有谁?说!”
“我说我说,你别打我。”
王竹竿缩在墙角,双臂高举环在头部,口如爆豆般将他知道的城里拐子及其家中住址一一道出。而作为做了五年拐子的他,并不知道背后真正的大佬是谁,只依稀听红姐说过是个京师的大官。到底有多大,却并不得而知。
喜子让他对自己的口供签字画押,王竹竿不会写字,便用笔在每页都画了一节歪七扭八的竹子并按下手印。然后就被押去军营驻地,暂由驻军看管。
之所以不将他直接移送县衙大牢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李柏生的目标不是岌岌无名的王竹竿,而是那个自以为是的烂人陈涛。还有陈涛背后的那个所谓京师大官!
吃过晚饭,李荀生遣来的军医也到了,慈音在李柏生的注视下一声不吭的完成了伤口的清洗、涂药和包扎。她没有哭,也没有喊疼,反而是李柏生默默的咬破了下唇。
“小音,疼吧?”
“还行。”慈音指了指额头上的擦伤,“没有特别疼,能忍住。”
“以后我陪着你,你别自己忍着。”
李柏生凑到炕沿,轻轻执起她的手放在下颚处,感受着她的冰冷和抗拒。他没有勇气现在就问出身份,只是将那枚玉佩安静的放到了她的掌心。
“小音,有我在,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