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选择打固化针,减缓腺体敏感度,降低Omgea信息素带来的影响。
“最好的治疗时期一定是当下,趁早开始治疗,才有更多选择,”陈意收起医疗用具,盛笑南做事向来高效,不是讳疾忌医的人,能让她这么下不了决定的,陈意也有猜测,“固化针一周一次,打多可能会影响腺体功能。”
盛笑南嗯了声,说:“治疗春节后再说。”
唐大的交换生项目下学期开始执行,人选名单春节前就会定下来,何嘉许那边,盛笑南想了很久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妥协,如果劝不通,那就只能把她的情况告诉他了。
离开诊所,盛笑南绕路去唐大接何嘉许。他最近在忙电影节送报短片的事情,经常要跑到学校来,盛笑南虽然不想他和纪空帆、纪家的人接触,但事关他的职业前景,又不想干涉太多。
她在车里等着,想着何嘉许认车,出来自然看得见,就没发消息告诉他。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个裹着厚厚外套的身影出来,深色羽绒服将他的脸衬得小巧白皙,远远看就觉得是个乖小孩。
和他一起出来的是纪空帆。两人边走边说,双方对聊天好像都不很热衷,有一搭没一搭地张口。盛笑南静静看着,纪空帆朝另一头指了指,然后带着何嘉许一起上了车。
盛笑南把车牌号发给徐彻,很快得到回复:【是纪董助理的车。】
纪婷……纪婷长期对小女儿放养,特意派车来她回家?想也知道另有隐情,何嘉许又是什么时候和她有的私下联系?
等那辆车驶向另一个方向,盛笑南在原地沉思一会,启动车子回家。
冬天太阳下山早,何嘉许到家时天已经黑得很彻底了,厚重的夜色显得路灯光惨白单薄,北风呜呜地吹,吹得树影摇曳,像是随时会向人倾倒下来。
别墅静悄悄的,莫叔和佣人们休息去了,他直接回了卧室。
盛笑南已经洗完澡穿着睡衣,坐在床尾沙发上看书,她长发披散着,落地灯暖黄柔和的光晕落在肩头,美得像一幅质感厚重的油画。
这一刻,冬天的寒风和鬼魅的黑夜都离他远去了,庞大复杂的世界缩小、缩小,只剩下眼前灯光描绘出的这个小小场景,静谧又温暖。
见他进来,盛笑南合上书放在一边茶几上,冲他招手:“过来。”
何嘉许走过来,叫她老师,仿佛难得考差被叫到办公室的好学生。
“再近点。”
等他走近几步,盛笑南牵住他的手拉过来,直到自己膝盖抵住他的腿。
“今天累不累?”
何嘉许迟疑了下,说:“不累的。”
“放假就好好享受假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何嘉许应好,盛笑南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指,好一会没说话。
如果她想知道何嘉许最近在忙什么,他和别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很多种渠道可以搞清楚,包括直接询问他本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种都不想选。
亲密关系里应该允许秘密存在,允许不为另一方所知的想法波动。
“老师?”
她放开何嘉许的手,说:“去洗澡吧。”
“好哦。”
何嘉许洗澡很快,随便吹了吹头发就钻进被窝,盛笑南关了灯搂住他,何嘉许靠着她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唯有波动起伏的呼吸泄露主人的状态。
他们之间好像出了点问题。盛笑南想。
眼神、心跳、体温变得遥远,沉默的时间太长久,充斥了大部分空白。
也许没有PAD,她也不知道怎么对他。
“老师。”何嘉许忽然叫他。
“嗯?”
“今天纪董来找我了。”
“嗯,她说什么了?”
“她说……她是我的姨母,亲的那种。”
盛笑南动作微微一顿,纪婷找上何嘉许也只有这个原因,她更在乎何嘉许的态度。他之前说不想知道自己的亲身母亲,或许,现在改变了主意。
她静静的,没有接话,等何嘉许说下去。
何嘉许往她怀里钻了钻,闷闷地说:“她好烦,我一点都不喜欢她!”
盛笑南轻拍他后背,哄道:“不会有人逼你做不想做的事。”
“……谢谢老师。”何嘉许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
如果是他想知道的事,是他有权知道的真相,老师会告诉他吗?
比起当面被乍然揭开身世,更令人崩溃的是母亲让他不要再来探望;比老师似乎与自己家庭破碎有关,更委屈的是从纪婷嘴里听到“你的老师只想你是个一无所知的蠢货,做她的附庸和玩物”。
他想拒绝,想要否认,结果被自尊掣肘。他想质问,想追究,却没有底气。
“如果可以,我想永远留在老师身边。”何嘉许说。
盛笑南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