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现在就能给你解释清楚!”
感觉到尾九郎周身克制下异常激动的情绪,姜桐一边也咽下了口中疑问,静观其变。
这小白脸可是尾九郎自己先提的,说实话有关伍老三那一茬,她原就是听个过场,没放在心上。佟氏眼里瞧不上伍老三,又与他当场反目撕破脸,如此情况下,自会言过其实,再多一些添油加醋,当然不可全信之。
姜桐原是猜测那爱慕沈娘子的郎君便是尾九郎,但听他一席“鸿鹄大志”后又觉不可能,而下尾九郎摆出这生奇怪反应,姜桐觉着似乎又印证回了她的猜测。
瞧瞧这只瘸腿小公鸡,刚放下大话,便又立即死攥着嘴巴,独自斗气了又一阵,尾九郎才道张口。
“身为被造谣的当事之人,此事九郎比谁都清楚,我本意只是劝诫沛兄莫要沉迷女色情爱,竟被人传成这般谣言!九郎可以以性命起誓,那沈娘子就是褪净衣衫站到我面前,我也不可能对她产生丝毫妄念!”
为给自己正名,尾九郎一连起了好几个毒誓,虽有些口不择言,但这也直接印证了姜桐的猜测。
心石本已落定,但听着尾九郎念念不休的话语,姜桐心中又缓缓冒出几处不解来。
尾九郎对此毫不知情,依旧自顾勃然。
“至于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嘁!纯然是属无稽之谈!我与那个混摆子不过是做了几笔买卖,你来我往各取所需而已,沣县城内,凭我一人势单力薄怎能捉到冯石溪的小把柄?”
指望不上易三戈,另寻他路,伍老三这个混摆子是尾九郎当下且能看到的唯一选择。
若非伍老三此人确实有点用处,尾九郎岂能容忍这厮?一想到那副龌龊的小身躯,尾九郎便恶心的浑身想吐。
“这些事情本是极其隐秘,究竟是谁传出去的!该死!”
尾九郎恼怒骂道,一点不怀疑姜桐所言真假,暗自地将这笔帐算到了伍老三头上。
此事若认真究来,还真怪不了伍老三,也怪不了佟梅花,要怪只能怪尾九郎自己自乱阵脚。
倘他问心无愧,何惧一点流言蜚语,稍有风吹草动便露了马脚,看来是问心有“愧”啊……
姜桐此刻也不想深究伍老三与尾九郎之间的关系,挖到了那么多有用的意外,今日这一趟怎么都不算白来。
一晃至薄暮,姜桐在这宋家旧宅内来来回回了过了三遍,连那半截榕树枝都被她精心侍弄了几遍。
封直纹丝不动,眼里仍是盯着那所谓籍帐一一翻看。期间孙县丞磕磕绊绊地溜进来,被封直唤下,让其将沣县近三年的名籍全部送了过来。
姜桐也往中间凑了几眼,可这名籍之事牵扯量大,表面一时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根据尾九郎提供的线索,确实摆明了那些失踪的商贾在籍上之诡异,但在对比另一部分未有入籍的“失踪者”之时,他们却发现了一个更有“诡异”的现象。
“杜士郎此前言明之时,可曾知道这些未入名籍者全是生计于李家庄之农户?”
“这……时日久矣,九郎终日惶惶为易三戈编织的仇恨所困,这某些记忆上或许出了些偏差……”尾九郎挠头望天,企图装傻糊弄过去。
姜桐抬起下巴目光炯炯,在如此审视之下,尾九郎脸色顿红,飘散的目光无处可藏。
“我虽与沛兄亲如手足,但此处毕竟是其私人家宅,有之束缚,九郎也不能随心所欲随时地进来查看……”
尾九郎半拉丧着脸,边说话边扒拉着地上“破烂”,眼外不时地还观察着一旁封直的脸色,生怕使君怪罪下来。
在之行事本就受限颇多,前面失踪身死的人口已经够尾九郎忙乎了,这无关紧要的“流民”一群哪能在这位胸怀大志的大丈夫心中留下痕迹呢!
在两道鄙视的眼神夹击之下尾九郎扭捏地撇过身子,才让姜桐高看两眼,这下立即又打回原形了。
“螺溪村又名李家庄,此间哪怕只一点点上心也不会出现这般疏忽,看来杜士郎身上所遭之痛还是不够深刻啊……”
姜桐拂衣轻嘲,似笑非笑地朝尾九郎丢下一句。
人死百了,那些堆埋在土里的尸骨残骸,哪里还分得清谁是谁!脑海一浮现那日所见的惨烈场面,姜桐这胸口便有如大山压下,极是令人窒息。
天色交接一瞬,夜空骤然登上,沉重氛压也似排山倒海般涌向四周,自知难以挣过死人,尾九郎便也识相地弯下了腰杆。
封直如山矗立,一言未发的他此刻周身亦随夜色添了几分肃重之风,又冷又冰,姜桐默默地与他站开了些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