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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1 / 2)

第二十五章

光线透过仅有的小窗透进来,祁问川已经习惯了昏暗。

房门嘎吱一响,骤然照亮的光,正常人会下意识的闭目躲避,祁问川的眼睛却没有半点颤动。他的目光看着门外的三人,无悲无喜,面无表情。

那家仆向祁问川见礼,叫了声,“三少爷。”领着顾幼芝两人走向前,却又在离床边还远的地方停住,“这是夫人让我给你挑的人,会照顾三少爷接下来的衣食住行。”

他说了很多,祁问川还是那副无知无觉的样子。

家仆很快走了,顾幼芝站在原地,小一抓住她的手,捂着鼻子,拉着顾幼芝往门外跑,等到了外面才大口的呼吸,“这,怎么比我们房间还破啊。”

顾幼芝沉默了下,屋内寒冷黑暗,像一只饿久了张开巨口的野兽,微弱的光线之下,破旧脏污的被子,散了满地的残羹剩饭,几只老鼠在屋内乱窜……顾幼芝在祁家十余年,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地方。

她拍了拍小一的手,一个人走进去,浓烈的恶臭袭来,顾幼芝挪到床前半米的地方,怎么也抬不起脚,她已经看清了床上之人的全貌。

披散着头发,身上盖着厚重发黑的被子,嘴唇发青发紫,脸色白的像是薄纸……她喉咙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不相信这是曾经温润清澈的青年才俊,也不相信这是以天下为己任的剑道尊主。

“阿姐。”顾幼芝走出去,“现在是几年?”

小一疑惑的看她,说出了答案。顾幼芝才确定,自己来到了江沅背刺祁问川后的第三年。

剑主被人尊崇的原因,一是实力,二是他是千年来唯一一个修为全废后,还能站起来的修真者。可在他被废的那些年,过的生活竟然这么不堪。

顾幼芝叹了口气,又心酸又心虚。

顾幼芝将屋子打扫干净,又去领干净的饭菜,回来时,看见一个少年。少年穿着厚重的短打,正在烧火,一边烧一边弯腰捂着胸口抽气。

这是之前跟在祁问川身边的一个侍从,修为低下,之前得到祁问川的恩准,以五灵根的资质,留在身边伺候,昨天夜里顾幼芝听到的声音果然没错,那被打的人就是孟罗。

孟罗也看到了她和小一,但没有理她们。

“哥哥,你也是在这里照顾贵人吗?”顾幼芝上前问。

孟罗矮胖矮胖,笑得牵强,“是,照顾公子。”他似乎不想多说,顾幼芝见他一直捂着胸口,只能先走开。

现在这具身体太小,做什么都有心无力。

她走到祁问川面前,轻轻推了推他,没有动静,微微的腐臭味涌来,她将被子掀开,眼瞳骤然缩紧。

祁问川从肩膀开始,背部生出大量的褥疮,深红色的,表皮已经溃烂,一片接着一片,顾幼芝哪里见过这种场景,被吓的退后几步。

“你……多久没有翻身了?”顾幼芝忍住不适,靠近了去,捏起祁问川的手,那手软趴趴的像是没有骨头,她又捏起祁问川的脚,同样如此。

祁问川全身的骨头,竟然都是碎的。

怎么会儿?她背刺他一剑,结果竟然远比想象的惨烈。巨大的负罪感涌来,她身体猛地抖了下。

顾幼芝将被子拆开,又将家仆给小二准备的被子抱过来,给祁问川盖上,去外面找孟罗要了热水,给祁问川清理疮口,可她却连直视那疮口都做不到,马虎的清理一回,就跑出门去,大口大口的喘气。

缓过气来,又走进去清理,这次要细致很多,但等她端着那盆污水出来,就控制不住呕吐,那疮口上竟有些生了蛆虫,细小的蠕动着。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白花花。

而她清理的过程中,祁问川只是用眼睛看她,从始至终没有出声。

“有没有什么药?”她问孟罗,那伤口如果不用药,几乎好不了。

孟罗头也没抬,“没灵石哪里有药?”他说话不客气,顾幼芝想起昨夜孟罗被打的事,又将有些冒起的火气压下去。

小一蹲在火堆前,“贵人没有灵石吗?”她年纪小,却还记得和妹妹来照顾的是贵人。

比起顾幼芝,孟罗明显对小一更喜爱些,“那些前院的人是贵人,我们屋子里的不是。”

“可他不是家主的孩子吗?家主对他不好吗?”在小一的心中,没有哪个父母不爱孩子,就像姆妈对自己和妹妹。

“小丫头片子,”孟罗笑了,“家主倒是舍不得他,但你看看他这样,你去晃他几晃,他都不会给你个反应。”

顾幼芝放下盆,铲了点炭火进屋。祁问川的身体比凡人还不如,临洲这地界不好,气温低,特别是冬日,鹅毛大雪会连下三个月,顾幼芝不清楚之前的两年,祁问川如何挺过来。

她伏在床边,盯着祁问川想,这或许又是一个梦。

日子还要继续。

顾幼芝一大早起来,将盆里积冰敲出来,一个个雕成中间空的圆形,她技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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