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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过三(2 / 3)

地里脚印杂乱,向轻绕开这小苗,踩到空白处,继续跟上去。

月光静静泼洒而下,小苗歪斜的长在地里,半边叶子已经被踩碎,林外半边却依旧呈现出饱满的生机。

门户紧闭,秦照清却笃定的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又要去找走方郎中。

向轻如此想着,秦照清已经在一扇门前站定,抬手敲了敲门。

沉闷的声响在夜里十分清晰。

不多时,门中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谁啊?”有人在门后轻声问,听上去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们本是路过的商旅,方才有人从马上跌下来,伤了腿,于是到村里来找郎中。”

白茹上前,隔着门回答,里面传来一声“稍等”,一阵脚步声却走远了。

秦照清面容一肃,冷笑一声,一掌附在门扇上,轻飘飘一掌,门后的门栓忽然“咔嚓”一声碎裂,砸在地上,在一片寂静中发出回响。

秦照清推开门,那身影已经走到房间门口,闻言回头匆忙瞥了一眼,一头扎进了黑暗的房间中。

向轻跟着向里面走,四人的脚步声在空旷寂静的小院里回响,房间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迟飞扬几步窜进去,妇人痛苦的低吟传出,向轻就在这一刻踏入了房门。

房间里原本也不是一片漆黑,只是从他们进来的方向看过来,月光被房间中的屏风遮得严严实实。

作农妇打扮的女人狼狈的靠在屏风上,脸色煞白,两只臂膀古怪的扭曲着。

屏风后水渍渗出,一股冷冷的骚味在房间中传开。

秦照清脸色变幻,黑如锅底。

妇人跌坐在地上,靠着屏风喘息,一双眼睛却向上看过来,她眼里的感情太过浓烈,向轻只和她对视片刻,就狼狈的低下了头。

“她把东西丢进马桶里去了。”【1】

迟飞扬从屏风背后绕出来,脸色的表情也十分精彩。

秦照清绕过屏风,后面是一张窄小的床榻,上面还躺着一个半眯着眼的老太太。

这老太太脸上的皮肤都耷拉下来,一动不动的缩在床上,身上裹了被子,时不时抽动一下,发出喘息的声音,好让人知道她还没有死掉。

窗扇半开着,月光打在她脸上,照出了一股死亡的枯朽沉闷之感。

“春兰呐,春兰,冷啊。”

老人的嘴唇哆嗦半晌,一句话幽幽的从喉咙里传出来,带着点喘息的急促。

的确有夜风刮了进来,将向轻额头的浅发吹动。

缩在屏风边的妇人终于动了动,向轻低头,正看见一滴眼泪在下巴上上挂了一瞬,脱离面容,形成滚圆似的晶石,落在妇人的衣襟上,洇开一片深色。

晶石是个珍稀玩意儿,是从很深的地底开采出来的,人们去到最底下,一双双手捧着晶石原石,从地底发掘出来,再被修士以淬炼武器的名义低价收上来,百般锻造熔炼,成为华贵的首饰和宝石。

晶石坚硬,只能用另一块晶石切割,向轻记得,白茹的妆奁里就有一条粉色晶石的项链,白茹舍不得戴,整日挂在房中欣赏。

被光一照,晶石能反射出亮亮的光,白茹说晶石是世界上最纯粹的宝物。

向轻盯着妇人深色的衣襟,忽然生出古怪的想法。

方才掉下去的是晶石吧。

如此纯粹,反射着月光,浑圆清澈。

“春兰呐,春兰……”

老人的声音嘶哑无比,白茹向后退了一步,与向轻一起站在屏风外。

马桶翻到,里面骚臭的液体流了一地,一本被打湿的书册扣在地上,封面被月光照亮,可是纸张已经湿透,封面上的几个大字都已经模糊了,一点也看不清。

秦照清眼神恨恨的递过去,老人半睁的眼陡然睁大,眼珠似乎都要跳出来了,喉间发出支吾的声音,不过片刻,老人脑袋一歪,身体再也不会抽动了。

秦照清没有去捡地上的书,反而绕开脏污,绕到屏风前,此时他已经恢复了和善的表情。

“您这是做什么。”秦照清眼神怜悯,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妇人。

“我们只是来求医而已,您又何必。”秦照清摇了摇头,“可惜了您家中老人。”

“是您母亲吗?”秦照清问。

字字句句杀人诛心,向轻呆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如今他是秦照清的师弟,或者说秦照清的下属,当初千尺门被灭门,是万钧剑宗收留了他,还收他为亲传弟子。

当然,向轻答应了要做秦照清的左膀右臂,助他稳坐宗主之位。

秦照清这样的作为实在是不算君子作为,不是一个宗门的宗主该做出来的。

“大师兄……”

秦照清眼神如刀锋利,直将向轻钉在原地,白茹上前两步,抱住向轻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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