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秋日,晚间无风,倒也是个干爽的好天气,席文栋吃饱喝足后,不喜干坐着,便在院中一边慢走一边拍手,遛弯也是活动身体。
院中正门突然出现几道身影,走在最前面的一位夫人着绛紫色衣裳,穿金戴银,正打量着这院子,满脸观察的神色。
突然出现的外人让厢房外起保护作用的人都警醒起来,警惕的看着来人。好在打头的小高都认识,才没有遭到呵斥离开的待遇。
“母亲。”席文栋瞧见走在第一个位置的正是席夫人。没想到席夫人自己找上门了。他看向小高,小高一副苦瓜脸,满脸写着“我真的尽力啦。”
他回头看了眼里屋,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告知裴姝席夫人来了这件事。
哎呀,糟了。席文栋拍了拍脑门。
在里屋休息的裴姝早已听到外头的动静,尽管对席夫人到来这事惊讶难当,还是马上出门迎进席夫人。
“伯母,您来啦。快请进。”裴姝一身素黄衣裳,披着绒皮,笑意盈盈的邀请。
席文栋左瞧右瞧,就是不敢和裴姝对上视线。最后还是接收到了明晃晃的质问“你母亲来了怎么没同我说?”
席夫人一改方才看到席文栋时的冷头冷脸,笑容像花盛开一样灿烂。她亲昵的拍了拍裴姝的手,“别怪我突然造访,实在是不放心你们,想来看看。路上听到你的消息,可把我吓坏了,”席夫人上下打量着裴姝,“现在看你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裴姝为之前没有迎接席夫人,兄长他们也有事在忙恐不能陪致歉。
“快进去,一家人还有什么迎不迎的。”席夫人进屋后,好好关怀了一通裴姝的伤势,像一个十足贴心的好母亲。
可谓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倒衬得跟在后面沉默寡言的席文栋格格不入。
席夫人询问起席文栋来了滦南县后生活起居,裴姝一一作答,间或还夹杂着一两件有趣的事逗笑了席夫人。
聊着,席夫人就看了眼席文栋,又开始老生常谈,提及成婚的事。
“你们长辈们呢,都在埠昌郡。我在这也托一托是双方长辈,你们俩感情好,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以前呢,是刚订婚,又跑来这穷乡僻壤之地,没时间没功夫,我们也能理解。但是现在…”
席文栋掏了掏耳朵,没等席夫人讲完,就打断了施法,将席夫人请出厢房。
成功将人请出去,顺便收获了几记挨打,几声抱怨。
“有你这样的吗?啊?现在这都不许我说话啦。”
“我又没同你说,我跟裴姝说话呢。”
席文栋直接一个禁言贴上,“你要是为了催我们成婚才来滦南县的,那你是没有机会了。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好好逛一下这附近风景的好。”
等席文栋送走了意犹未尽的席夫人,回厢房就面对裴姝的质问,“席夫人来了,你都没告诉我!若是我知道,今日晚膳一定大家一起用。怎么也不会让她一人用膳。”
席文栋马上坦白认错,举手示好。裴姝问过府中给席夫人的安排后,见没有失礼,才勉勉强强过了此事。
“成婚这事…”
裴姝刚开口,席文栋摆手,表示什么时候成婚一切看他们自己,不必听旁人说什么。
*
营地帐篷内。
裴致远带回了几个受伤之人,裴姝被解救的消息也已经传至。众士兵欢欣鼓舞,为既不用牺牲此次功劳,又为裴姝能平安归家高兴。
卢县尉看着裴致远分开关押犯人的两处地点,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裴致远从哪里得知的裴姝被困地点,明明所有的计划才刚刚露了头,便莫名其妙走至尾声,还是说裴致远的触角已经延伸至如此远了吗。
不过,卢县尉还是恭喜了裴致远,顺便令家中备好礼品送至县令府,诠做祝贺安慰。
“这可是大功一件。”汤思博憋的脸通红,打裴姝被救出后,汤思博就收到了裴致远递来的消息和分部长的画像,说是如果遇见了分部长,马上抓。他现在就见着这分部长,就跟见着金灿灿的元宝一样。
于是汤思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早就暴露在他们眼皮底下潜藏着的问心生的人,包括这次出现的领头。
汤思博悄悄运着这批人送到裴县令手中,拿到了一批赏银,记下了大功一件。
蓬高阳已经初步审过封南山山寨的人,将他们分成几批关押,分开审问。各自交代自己犯的罪以及他人的,如果指出他人犯的罪,指出的越多越准确,如果交代自己犯的罪,交代的越清楚越明了,那就都算功劳一件。所谓功过相抵,有了功劳,没准能逃脱罪责。
有不想开口的,见那有开了口的本身没犯什么罪的人无罪释放,自有不甘的情绪在。于是开口的人愈发多。
到第二日,便有厚厚的一沓认罪书摆在案前。
受了木仓伤的安排随行医护好好处理伤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