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图慧明的双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本宫对得起茽家,对得起徐图家,唯独是负了他们父子,是本宫负了他们父子……”
端玉自幼就跟着母亲在徐图慧明身边侍奉多年,她眼中的太皇太后永远是一副英明、果断的神武模样,英姿勃勃、金刚不坏;她从未见过她流露出这样的伤感和软弱。
她设身处地,心中替太皇太后痛极,可再不知如何劝慰,也清楚没有任何人、任何话语可以去劝慰。
那支行色匆匆的神秘车队很快消失在那夜荒野的夜色中。夜幕将微弱的灯光从人们的视线里掩埋,火焰却终夜不熄地在风中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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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驿馆里,洛泱泱在早些时候倒是睡着了,可是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光怪陆离的梦一直侵扰着她。
她一会儿梦到自己又被那个恶魔般的男人锁在狱中拷问折磨,羞辱谩骂中还多了一些白天姬靖兰对自己的指控;一会儿又梦到自己将那个冰清玉洁的皎皎公子压在身下,极尽耍流氓调戏之能事……
在如此冰火两重天的搅扰之下,洛泱泱终于在约三更天之时挣脱了梦魇,彻底清醒了。然后便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帐顶出神。
她心里憋了太多的困惑、懊恼,偏偏又答应过姬靖兰,不能找别人说去,就连找桑梓倾诉一下都不敢。
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犯下姬靖兰所指控的那些劣行。她深知自己不可能是因为近来受到了什么影响而产生了变化的,可难道自己的骨子里就真的对这个美男子那么的……如饥似渴吗?
她可没忘记,曾经有个禽兽同事,借着自己的身份便利,在目标人物并非自愿和不知情的情况下,对目标人物“上下其手”,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结果后来事情败露,那个禽兽不光被开除,还被起诉判刑。
她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就犯了“花案”,成了猥亵犯了。
洛泱泱在黑暗中无声叹了口气。难道是因为这具身体里本身藏着的劣根导致的?还是自己作为一个现实中的资深剩女压抑多年的需求不被满足而叫嚣着要冲出牢笼?
再这样下去如果自己变本加厉,这可怎么好?倦意袭来,她开始朦朦胧胧地考虑,是不是……是不是有必要……去南凤楼散散功了?
洛泱泱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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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黎明,洛泱泱一行便从驿馆出发了。
此时才天色微明,正是让人恹恹欲睡的时候。洛泱泱才刚在车厢里坐稳,便撑不住哈欠连连,拐带着正在扬鞭的御人都偷偷伸了下懒腰。
洛泱泱本来计划要晚上睡好一点,确保白天在车上跟姬靖兰同乘的时候不至于再睡着而增加耍流氓风险的,但事实恰恰怕什么来什么,情况怕是不容乐观。
洛泱泱只好又开始对那个安静看书的美男子没话找话,来赶走自己的瞌睡。
她想到了个有意思的事儿:“靖兰,你猜你武比时得的那些彩头卖了多少钱?”
姬靖兰听见洛泱泱跟他说话,便把书放在一旁,认真思考了一下道:“我不曾仔细看过,不过,就郡主给我看过的那几件,怕是加起来也值个千两。”
洛泱泱笑道:“哎,我跟你说,那几件我还没舍得卖呢,其他的出手了一些,加起来已经有上百两了。等回去,我就按之前说的,你七,我三,让人给你先把这笔送过去。你肯定又是拿来添置书籍了吧?”
姬靖兰双眸含着浅浅笑意,温和道:“那郡主呢?郡主得了这些钱,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