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我连那酒友是谁我的记不清了。哎,结果前几日小人手气不好,一下子输得有点多,被赌场要债要到小人那破草寮里去了,隔三差五地上门砸东西、暴揍小人……小人灵机一动,只好铤而走险穿上这身小吏的衣服,混进猎场躲几天……”
袁铮低沉的声音充满了压迫感,“混进羿侯的猎场躲债?你怕是嫌自己多个脑袋?”
小栗子哭丧着脸道:“英雄大哥明察,小人这不是走投无路了吗?在外面也是死,在里面也是死。在里面说不定还能有个活头。哎,英雄大哥,您不知道,小栗子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小人的弹杈那是使得熟练,真不是我吹,除了那高飞到云边的苍鹰大雁,林子里的鸟就没有我小栗子打不着的。您道我为啥叫‘小栗子’?那是小人那弹杈配合新鲜的栗子,打猎物最是趁手。所以到了那猎场里,小人不光不用担心上门追债的,还能吃点野味填饱肚子,这不一待就待了好几天吗?等小人想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周围来了好多兵大哥,小人为了不被发现,就只好东躲西藏了,更别说出去了……中间还被野兽抓伤……”
尽管经他这么一说,在他身上的所有证据都似乎说得通了,但袁铮自然不为所动,“你的确对捕猎很有经验,不单单体现在使用弹杈。三日前,你就在这西苑猎场中捕了一只不足月的熊崽。”
小栗子的脸上顿时褪去了一层血色,但仍死乞白赖道:“这、这……英雄大哥,求您不要拿小人逗闷子了。小人、小人怎会捕到熊崽?若小人有此等身手,何必靠跑腿打杂度日呢?呵呵、呵呵……英雄大哥一定是搞错了。”
此时,洛泱泱薄唇轻抿,似笑非笑,“宋立!”
自称小栗子的少年腰板都僵直了,“哎!……啊?”
徐泱泱道:“难为你了,现编出了这么精彩的一个故事。”
宋立委屈巴拉地低头小声嘀咕:“郡主这不查得挺清楚的吗?何必还来寻系哦啊人开心呢……哎,不是!”他又玩了命地磕头,“郡主明察,郡主明察!小人不是……”
洛泱泱打断道:“不是现编的?那就是原本就想好的?还是……宋诲儒教你的?”
宋立脸上的神色更慌张了,“什、什么……”
洛泱泱往椅背一靠,“好了,你不用慌,我没打算从里嘴里知道些什么,自然也没打算对你用刑。抓你来,只是要你帮我捎个口信给宋诲儒。”
“郡主,这、这……小人不认识什么宋诲儒……”
宋立话没说完,又被旁边的近卫踹了一脚,“老实听着!”
洛泱泱缓缓道:“宋先生学贯古今,应当知道‘应龙’。《广雅》有云:‘有鳞曰蛟龙,有翼曰应龙,有角曰虯龙,无角曰螭龙。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化为角龙,千年化为应龙。’这个应龙呢,善蓄水行雨,最是与人为善,从不害人伤人,但并不代表她没有爪牙手段。若是有人不自量力,非要去触应龙的逆鳞,还执迷不悟,那任凭他再忠贞刚烈都只配得上功败垂成、粉身碎骨的下场了。”
“记住了吗?!”还在愣神的宋立被近卫拍了一下后脑勺。
“哎,哎……记住了,记住了!” 宋立将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洛泱泱一个眼神示意,那近卫便将宋立提起来,拎出去。
“还有。”洛泱泱又想起了一件事,“回去就把熊崽放了。”
洛泱泱跟袁铮聊了一阵,释放宋立的近卫便回来又好笑又好气地报告道:“我们用马车把那小子蒙着眼送到二十里外的地方才放的,那小子一撒手就跑没影了,那身手可真不弱,之前还都挺能装。要不是袁统领早有准备,恐怕就要跟丢了。”
众人哄堂一笑便各自依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