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的致谢越发显得金贵。他不由心头一软。
他方才估摸着袁铮的语气,也猜到他是在对当日在大营中的事自责。沉吟片刻,便故作无所谓道:“那日的饮宴属于两国交通的场合,规矩大得很,别说你的那些近卫,就是建安将军这样的都没能安排进去……谁曾想那样的场合底下还能发生这样的事……还有,你别再‘桑公公’、‘桑公公’地叫我,一这么叫我的人,准没好事,慎得慌。”
袁铮无声地一笑,承了桑梓这份情,“那桑梓,改日,我叫上我的几个弟兄,请你在鸿鹄楼饮宴一场,你可不能推辞。”
桑梓板起要笑不笑的脸,清了下嗓子,“且看吧。”
这天早上,洛泱泱是在芃母气急的话音中被吵醒的,尽管已经刻意压低,却像梦魇一样萦绕不散。
她缓缓睁开双眼,居然觉得周围的光线刺眼得有点难受,下意识地抬手要挡一下,才发现自己浑身都酸软无力。再看清窗外的日头时才知自己竟睡到了将近午时。
芃母的声音是越过偌大一间卧室隔着屏风传来的,一并不时入耳的还有桑梓委屈的认错的声音。
“郡主的身体什么状况别人不知道,可你是最清楚的。她在陵州伤了元神,身子还没养回来,一路上又舟车劳顿……你居然还与她去将军府喝酒?还说服了严管家一并瞒着我?若不是郡主今天发病瞒不住了,你是不是就当我死了?”芃母那声音一听就知道带着周身的低气压。
“芃母,桑梓错了……可那都是几天前的事了,应该……”
听见桑梓试图辩解,芃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几天前的事又如何?几天前的事就赖不到你头上?那我问你,一口大缸破了个洞,里面的水过了几天才流干了,你能告诉我不赖那个破洞吗?能不赖那个在缸底凿洞的人吗……”
外面的聒噪还在继续。身边伺候茶水的婢女觉察到洛泱泱醒了,马上露出惊喜的表情,“郡……”一个字没喊出口却被洛泱泱挤眉弄眼地阻止了。
直到桑梓彻底骂不还口了,才听得芃母道:“我开的这剂九转固本金汤,一日两次,你务必自个儿紧盯着郡主一口不剩地喝下去。但凡有一点儿错,我拿你当药引!”
桑梓连忙唯唯道:“错不了,错不了。哎,芃母,郡主还没醒,你去哪里?”
“求见建安将军。”芃母的声音已经离远了。
“哎!芃母……”桑梓弱小无力地喊了一句,转而又将声音压低,“你,去抄便道快马驰报建安将军,晚了来不及了!快!哎,别叫芃母发现!”
桑梓走进来的时候,洛泱泱已经从塌上坐了起来,婢女正伺候她喝了口水。
“哎哟,郡主,您终于醒啦?”桑梓匆匆跑了过来,“快给郡主上点粥,吃了好伺候郡主吃药。”婢女答应着忙跑了出去。
“桑梓,你怎么去招惹她?”洛泱泱一边要站起身来,一边道:“我不过是起晚了一点,犯得着传芃母吗?还把喝酒的事都捅了出来。”
桑梓忙扶着洛泱泱,不让她这么快起来,“不是,郡主,我原来也以为您只是昨晚歇息晚了,贪睡一会儿,要不是严管家来有事要禀,都没发现您怎么叫都叫不醒,可吓人了。”
洛泱泱也就觉得自己不过比平常累一些,并没有那么严重,是身边这些人太小题大做了,她便倚着暖枕道:“无妨。你刚刚说严管家有事要禀,那就把严管家请来,寻常事他也不会无端来报。”
片刻后,严管家到了。请过安后,严守信跪坐在洛泱泱赐他的坐榻上道:“禀郡主,擢锦院那边……有点情况。”
擢锦院,不就是姬靖兰现在住的地方所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