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声传出。
小道两侧是茂密的山林,赵寂言往里深深看了一眼,明明无比静谧却仿佛下一秒便有野兽猛虎从中窜出。
还好他们人多。这地方要是在晚上,惊悚程度不亚于荒山坟地,他是绝对不敢一个人走的。
“樊大叔,这条路人迹罕至,应该不是官道吧,咱们带着货物,是不是走官道更安全些?”
樊石递给赵寂言水袋,回应到:
“没办法,这是条捷径,最快今晚我们便能在博州住下,若是绕路走官道,至少还得一天一夜才能到博州。”
赵寂言喝了一大口水,将水袋还了回去,樊石接过水袋踌躇再三,还是靠近赵寂言小声道:
“寂言兄弟,昨日我跟老板娘打听过,伏阳山上似乎有山匪,不过老板娘说一般不会劫持普通过路百姓,况且青天白日的,应该没什么事情,今晨我怕你害怕就没告诉你。”
???
难道你现在跟我说我就不害怕了吗?还不如不说!
“山匪?!那咱们怎么办!”
樊石不说还好,这一说赵寂言顿感觉得不妙,草木皆兵。
“赵兄弟别慌,我们的货物对那些山匪来说也没用处,若真是遇上了,赵兄弟便不要说话,一切交给我来应付。”
樊石的三大车货物都是矿石,据说是他家主人喜欢收集各色宝石,平州多奇石,这才让他们专门来一趟。
从原石中凿开宝石通常需要专业的技术抛光打磨,相较于金银、布匹、粮食等货物,这些矿石对山匪来说确实用处不大,一般人看来,只会当这是三箱奇形怪状的石块。
但万一就有懂行的呢!赵寂言本来还有些昏昏欲睡,这下是一点不困倦了,打起来十二分的精神观察周围环境,祈祷菩萨保佑一路上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大概是昨日淋了雨着凉的缘故,再加上带的干粮吃着有些噎,此刻他觉得喉咙有点干痒,刚才跟樊石说话时还有些刺痛,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还不见好,樊石便将水袋给他,示意他不必节省,把水喝完也无妨。
“咻——”
伴随着一声惨叫,守在马车旁边的一个壮汉捂着腿从马上摔下,一根利箭直接射穿了他的大腿,鲜血涌出。
“有土匪!”
赵寂言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根利箭从他面庞擦过,直直钉进身后的树上。
他惊魂未定四处张望,另外几个汉子也被着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根本无暇估计地上哀嚎的同伴,纷纷拔出刀来准备迎击敌人。
樊石将赵寂言拉到马车后面,赵寂言左边脸颊有刺痛感,他慌乱之际摸了一把脸,居然有血!
看来刚才那只箭根本不是对方射偏了,而是故意的!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猎物,这伙山匪一定就在附近埋伏着,明明已经出手了,却迟迟不现身,享受着他们的恐惧。
赵寂言从胸口里摸出一把匕首,这还是随文墨宣一同去石钟县时买的,本觉得小巧轻便,可用作防身,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他蹲在货物后面紧握匕首,小心地注视着周遭环境的变化。
腿上中箭的汉子还躺在地上哀嚎,霎时间几根利箭接二连三袭来,伴随着声声嘶吼,一伙人从林中跳出,手持兵器将他们团团围住。
几个汉子挡下来飞驰而来的利箭后又与山匪陷入激战,赵寂言见山匪来势汹汹,像是有数十个也不敢贸然行动,赶紧又将匕首收了回去,躲在货物后面焦急问樊石:
“樊大叔,这下怎么办啊,他们人多势众咱们打不过的!”
樊石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在看到山匪来袭时也慌了,虽然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懵了,还好他留了一手...
樊家的汉子们不敌山匪,身上纷纷挂了彩,三四个人都已经趴在地上哀嚎。
赵寂言看准了时机,拽着樊石准备偷跑,自古以来山匪都是以劫财为主,眼下樊家的货肯定是保不住了,几个汉子也不知道能撑到何时,他和樊石现在乘乱逃走或许还来得及去报官。
他想跟樊石商量对策,手却抓了个空,再回头时眼前的场景让他冷汗直冒。